以及蕭烈如何無奈應允并慷慨地指派張煥、王賁、李懋三人率精兵護送。
同時蕭烈已暗中派人疾馳北上,顯然是去通知北狄方面。
趙暮云仔細翻閱著兩份密報,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韓忠和范南侍立在下首,屏息凝神。
他們都清楚這兩份情報意味著什么。
良久,趙暮云放下密報,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
“蕭烈…果然還是走了這一步。利用父子親情設局,其心可誅。”
范南捻著胡須,眉頭緊鎖:“將軍,此事已明。蕭烈與北狄勾結,欲借刀殺人。”
“世子年輕,救父心切,可以理解,但此去河北,無異于自投羅網。”
“景州那邊,恐怕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們往里鉆。”
韓忠性格剛直,聞立刻抱拳道:“將軍,是否要立刻派人快馬加鞭,攔截世子車隊?”
“或者通知我們在河北的人手,設法保護,至少…要提醒世子其中有詐!”
趙暮云卻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兩位得力助手,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不,我們不僅不攔,還要…推他一把。”
“什么?”韓忠和范南幾乎同時失聲,臉上寫滿了驚愕與不解。
韓忠急道:“趙頭!那可是韃子和蕭烈的陷阱!”
“世子若出事,晉陽就徹底落入蕭烈和北狄之手,于我方大為不利啊!”
“更何況,還有張煥、王賁、李懋三位將軍,他們可是河東軍中難得的忠勇之將,若能爭取過來…”
趙暮云抬手,制止了韓忠的話。
他站起身,走到懸掛在墻壁上的巨大山河輿圖前,目光銳利,精準地落在河北道景州的位置。
“你們只看到了陷阱,卻沒有看到…機會。”
趙暮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蕭烈想借刀殺人,我們何不也將計就計?”
“你們想想,范文鏡能在景州布下埋伏,調動的是誰的人馬?”
范南若有所思:
“應是韓延壽或者婁煩王麾下的精銳,很可能還包括那些投靠北狄的胤奸世侯部隊,比如…盤踞在滄州一帶的曹家,或是媯州的劉家。”
“不錯!”
趙暮云的手指順著地圖向上移動,劃過燕云之地,“這些勢力,是韃子嵌入燕云、窺視河東的爪牙。”
“平日里分散各處,倚仗地利和北狄支持,想要打他們實在不容易。”
“如今,他們為了伏擊世子,必然要集中相當一部分力量到景州。這豈不是我們聚而殲之的良機?”
韓忠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
“趙頭的意思是主動出擊,在景州設伏,反殺北狄的走狗?這…這太冒險了!”
“風浪越大,魚越貴!”
趙暮云轉過身,目光灼灼,“我們在燕云、河北一帶,并非沒有暗樁。武尚志的輕騎兵營,來去如風,可以秘密運動至景州北部山區待命。”
“奚勝的陌刀營,攻堅克難,正該拉出去見見血,檢驗一下訓練成果。”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有神機營新試制的那門神機大炮不是一直吵著要找機會實戰檢驗嗎?景州山地,正是好地方!”
“我打算親自帶隊,執行這次任務!”
范南依舊擔憂:“暮云,此計雖妙,但深入河北,敵情不明,補給線長,稍有不慎,我軍恐有覆沒之危。”
“而且,即便去,也讓別人去,你也不能親自去啊!主帥乃一軍之膽,不宜輕動啊!若是有個閃失,朔州大局何存?”
趙暮云淡然一笑,那笑容中透著強大的自信和掌控力:
“恩師所慮,暮云明白。但此戰關鍵,在于對時機的精準把握,在于對韃子的揣摩,更在于臨陣的果斷。”
“我不親自去,不放心。朔州有老韓坐鎮,有恩師你統籌內政,暮云無憂。”
他看向韓忠,神色轉為肅然,大喝道:
“韓忠聽令!”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