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趙暮云,失去雙腿的王鐵柱只會落魄回到家鄉,拿著微薄的撫恤,凄慘過著日子。
哪有今天這樣,是趙暮云最鐵的兄弟,在趙暮云的集團中,地位無可撼動。
趙暮云沒有立刻說話。他站在窗邊,望著外面北疆晴朗卻寒冷的天空,背影挺拔而沉默。
作為一個靈魂來自現代的人,他對于這種王朝更迭沒有太多波動。
大胤立國二百年,走到今天,衰敗是必然的。
只是如今這個局面,北邊是強大的韃子,南邊,是李金剛建立的大奉皇朝。
簡直就是在夾縫中生存啊!
他現在是以何種身份而立?
是向李金剛效忠,還是把晉州的胤昭接過來當皇帝,抑或自立為王?
原本他是想等打通了隴右的通道,等李金剛和晉王在中原殺得兩敗俱傷的時候,立馬從隴右和夏州同時出兵,奪取西京。
這樣一來,便能將河東、隴右、關內、西京練成一片,有了問鼎天下的資本。
可是,李金剛卻泯滅人性,挖開大河河堤,淹了晉王大軍。
一夜之間,改變了局勢,更是打亂了趙暮云的計劃。
良久,他緩緩轉過身,臉上看不出喜怒,但眼神深邃如寒潭:“恩師,李金剛登基稱帝,昭告天下,我們當如何處之?”
范南此時已稍稍平復情緒,捻須沉吟道:
“李金剛登基稱帝,但濫殺百姓,決堤水淹,倒行逆施,已成天下公敵。老扶以為,應該將晉州的陛下接過來,高舉大旗,討逆復國!”
韓忠馬上反對:“范先生,這不妥!把那個皇帝接到朔州來,這不是馬上要跟李金剛對著干了嗎?”
“目前,我們連續幾場大戰,只有一萬多兵馬,還沒這個實力啊!”
王鐵柱也附和道:“其實那個皇帝已經派人來找過趙哥,還帶來了老皇帝的遺詔和他的血書。”
“我們忠心耿耿殺韃子,守邊疆,他們父子兩人卻在背后使絆子,不斷給趙哥麻煩,還把趙哥調去京城問罪。”
“要不是趙哥假死轉移他們的目標,指不定回不來朔州。”
“依我看,不如自立為王好了!趙哥當皇帝,我們當將軍,李金剛敢來,我們就給他們殺回去。”
范南被兩人大逆不道的話震驚無比,隨即想到趙暮云也是這個德行,當場釋然,無奈道:
“怎么說我們都是大胤的臣子,忠君愛國的氣節還是要有的!”
“暮云的鎮北將軍和你們的官職,都是陛下封的,怎么能做出自立為王這種叛逆之事呢?”
王鐵柱不屑道:“狗屁忠君愛國,需要我們的時候就籠絡,等哪天不需要了便良弓藏、走狗烹了!”
范南氣得一甩袖子:“王都尉,你怎么能這樣說呢?”
“柱子,休得對范先生無禮!”趙暮云低喝一聲。
王鐵柱嚇得脖子一縮,急忙拱手道歉。
“恩師之,不無道理!畢竟是我們都是大胤人,我們都是受先帝封賞的,不能忘本!”
“大胤立國二百年,天下肯定還有無數像恩師這樣忠義之人,不愿意看到李金剛竊國。”
“可是,如果我們真將陛下接過來,將會把我們立馬放在了李金剛敵對面,我們現在真沒這個實力應對啊!”
趙暮云緩緩說道。
“那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們到底要怎么辦嘛?”
王鐵柱著急問道。
“柱子別急!”趙暮云卻微微一笑,“老韓,你去把胤稷叫來!”
胤稷?
韓忠一聽,眼睛一亮。
范南頓時也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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