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無不。”唐棟淡笑道。
“那么蚍蜉撼大樹,究竟是如何撼動的?”瑪吉借用唐棟剛剛的話問了下去,他很謹慎,不打算對黛拉以外的任何人泄露預的內容。
“生來不凡與否往往能被看出,先生經歷過這種事,”唐棟說,“應當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唐先生說話很含蓄啊,”瑪吉得到了答案,還是禁不住吐槽了一句,他很久沒聽到有人這么似是而非地跟他說話了,“跟我在書上讀到的對你們國家的印象一樣。”
“而我以此為榮,”唐棟唇角微勾,他繼續說,“蚍蜉與大樹,相去甚遠,若是非要將兩者連接,必然要有很多特定條件,里德爾先生可以在這上面關注關注。”
“我知道了……”瑪吉眸子垂下,采納了這個意見,但也沒有全信唐棟的話,“還有,唐先生,不知道你的先知里,包不包括尋人?”
“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了,”唐棟眼里閃過一道抓不住的心虛,畢竟四舍五入,瑪吉問的人是被他兒子帶走的,“什么也不用做,很快了。”
“這是我最著急的一件事,”整場談話中,瑪吉的語氣里第一次帶上私人情緒,“我迫不及待地想和她見面。”
唐棟仔細看了一會兒瑪吉的臉,然后搖了搖頭,“里德爾先生,我不推薦你們現在見面。”
“為什么?”瑪吉問,隱隱的怒意升上了眉心。
“她給了你很多東西,但你們分享太多東西了,”唐棟的目光滑過瑪吉臉上的每一寸,“本來,她就被迫繼承了奸雄命,注定和另一個奸雄斗狠,而你連這個也得到了。”
“可以說,你們實際天然排斥,再緊密的聯系也改變不了這點,”唐棟繼續說,“時勢造英雄,英雄可以很多,王卻只會有一個。”
瑪吉眸子微睜,罕見地在外人面前露出錯愕的神情,他意識到唐棟在先知一事上比他想象地還要更厲害。
“有解決的辦法么?”瑪吉喉嚨滾滾,聲音沙啞地問,他這下相信唐棟了,并且非常希望他真的能有答案。
“八十年前,誕生過一對少見的雙生麒麟,”唐棟從口袋里拿出了龜甲和銅錢,他打量了一番龜甲后,把這兩樣擲在了桌上,“而更妙的是,他們在生死相隔之間,一個拜了真王,一個跪了假王,并且這一真一假,實際旗鼓相當。”
“拿到跪了假王的那只麒麟的角,打磨成首飾貼身佩戴,可以弱化一個人的奸雄命,”唐棟看了一會龜甲和銅錢,忽地抬眸,黑沉的眼里沒有情緒波動,“但也等同于失了王命,我需要提醒你,你只和對方旗鼓相當。”
是了,伏地魔因為煉金術中的造物主地位,確實高他和黛拉一等。
“怎么感覺你,”瑪吉若有所思的同時,眉心也擰地比任何時刻都緊了,“什么都知道……”
第一次,他感到了一種無所遁形的恐懼。
“里德爾先生,我一開始應該說過,我會知無不,”唐棟坦率地說,“而我只是把我看見的全說出來,至于我說的東西到底代表了什么,很多時候我就和你嘴里大部分的先知一樣糊涂。”
聞,瑪吉又把唐棟仔細地上下看了一番,眉心沒松下多少,但也禮貌地微笑了,“不管如何,今天的談話對我非常有幫助,謝謝你,唐先生。”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