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的感覺很對,周雨時對她算不上喜歡,一直以來,他都對她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欽佩。
黛拉很厲害,黛拉很麻煩,黛拉很像他。
周雨時外姓,姥爺和姥姥也沒什么好欽佩的,戰場上下來的長輩們不喜歡他很正常,家里的東西不教給他也很正常。
在還沒有看過很多書、還一直經歷破事的小時候,周雨時悄悄怨恨過,然后就找到了他的萬能魔法――裝可憐。
他的身世背景不是自己想選的,給他一堆破爛事的父母也不是自己想選的。
在前一點上失落,爺爺奶奶會教他中醫和讀書;在后一點上哭泣,姥爺姥姥會滿足他的一切心愿。
這種小技巧周雨時長大也會用,而他第一次看見黛拉時,就知道這也是個很會利用自身條件的人,他對自己這類人敬而遠之的原因,是他們不管好的、壞的條件都能往利于自己的方向使用。
藏得好還好,被發現的話,這種撕開傷疤展示血肉只為好處的人是很}人的。
今天下午下了場大雨,云霧散盡,夜空澄凈,閃爍的星子中托出明亮的一輪月亮,明天會是個大晴天。
周雨時望著那月亮,放下了手中喝了許久卻沒見少多少的茶杯,回顧完童年至今后,打算驅走他和貝爾琳達之間的陰云了。
他站起來,旁邊陪著他怕他做傻事的唐e和唐h也站起來,唐h抓上了周雨時的手,“要做什么,堂哥?不冷靜的話別去找貝爾琳達。”
“是的,大哥,”唐e也幫腔道,“這個家里只能有自愿留下的人。”
周雨時皺眉,無語地看向兩個弟弟,“你們把我當什么人了?”
“馬上就要為愛發瘋的男人。”唐e準確地概括道。
周雨時瞥他一眼,甩開了唐h的手,“不用擔心,我只會動嘴皮子。”
他走出了唐h的小院,走往自己院子的那一路,周雨時擦拭好了自己待被撕開的傷疤。
黛拉還沒回來,貝爾琳達的行李已經在墻邊立了一箱箱,周雨時進屋的時候,她正看著這半年來旅游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們無憂無慮,眼里是純粹的快樂和欣賞,他們做情侶享受生活是很合拍的,不過到了真正和責任有關的時候,平日里飄忽的人向前,平日里沉穩的人卻后退。
貝爾琳達看見周雨時進來,也不合相冊,就那么冷冷地看著他,“你來干什么?繼續勸我拿掉他么?”
“是的,”周雨時直接承認了,他頂著貝爾琳達愈發冷淡的視線走了過去,坐到了她旁邊的椅子上,“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有父母,但他們沒有結婚,法律上,我其實也是私生子。”
“然后?”貝爾琳達等著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