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貌和麗緹亞告別后,黛拉推門進了瑪吉房間,臉上的微笑過渡成了一種微妙的提著嘴角卻展不出任何笑意的復雜表情,她看向沙發上衣著板正的瑪吉,“你才成人多久?做這種事對你來說會不會太早了?”
“......?”本來心里還想著怎么跟黛拉解釋的瑪吉眼皮上抬,被黛拉的問話打斷了節奏。
十幾年的時光,他一步步引領著女孩長大,同時也做了女孩十幾年的寵物,這讓兩人之間出現了一些詭異的認知差距。
需要注意的是,瑪吉在黛拉的印象里是類似朋友、兄長和父親的角色,但這不意味著黛拉真的把瑪吉當作哥哥或爸爸,而且黛拉細心呵護一條曾乖順盤在她肩頭、躺在她手心的蛇的時間也不少,在她深處的認知里,瑪吉是她養著的。
所以,兩人對于對方,都有一點微妙的‘我需要看護ta成長’的觀念。
“就當是對新身體的功能檢驗吧,”一時分不清自己跟黛拉誰是成年人的瑪吉沒忍住笑了起來,他無奈地看向黛拉,“我是不是該對你的平靜表達一些關心,因為你這個年齡對這種事不該有一些,嗯,羞恥帶來的陰影么?坦白說,你能這么快接受眼前看見的新世界讓我有點擔心你對男女關系的處理。”
“你是說你能做我不能做?”黛拉下意識地反駁瑪吉話里隱隱的雙標,想到自己的年齡,又否定了剛剛的話,“算了,這幾年里你可以管我,我接受,”說完,她慢悠悠地坐上了瑪吉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以一種懶得多的眼神瞥向他,“成年人有選擇生活方式的自由,只要這背后沒什么道德和法律問題,我是不會多問你的。”
“麗緹亞走之前我還問過她,為什么在離開招惹的危險人物時能這么干脆,”黛拉平淡下的開放態度讓瑪吉大為欣賞,他分享起了今早聽到的新鮮話,“阿巴特小姐說,沾染強迫和暴力的話,那縱欲對我這種人來說就是純粹的低級趣味,而我這種人總愛標榜高人一等,所以她完全安全。”
“這種人那種人的,高級低級的,”黛拉不知是嘲諷還是無奈地笑了一聲,她扯了扯袖口,吊著眼睛上下打量一圈瑪吉,“不都是你享受過的趣味?事后說這些話,可更像要給低級做一層高級的包裝。”
“你說的完全對,黛拉,畢竟我本來就是野獸,本能驅使著我去滿足生存和生理需求,”說著,瑪吉對著黛拉做了個咬空氣的動作,這個動作在他臉上一直帶著的笑意下給平時壓迫感十足的瑪吉添了幾分不多見的活潑,反而活躍了氛圍,“而人嘛,不過也只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生存的困境的權勢的提升,則會一步步把野獸從人的皮子里翻出來,”瑪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歪著頭看向黛拉,“野獸從沒解禁時,人皮就是人,可那野獸要是翻出來過,人皮可就只是層偽裝了。”
“......”黛拉照例沒管瑪吉意有所指的話,但這次的話題倒能和瑪吉的話接上,“大概我們要揭下一層人皮了。”
“嗯?”
“這個疑問的語氣是你覺得我大早上找你就為了和你聊些無所謂的話題?”黛拉小小刺了他一句,“今天早上阿巴特先生,最大的那位,在禁林里找到他不聽話的孫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狀態不對的人。”
“誰?”瑪吉認真起來。
“巴蒂?克勞奇,我想,我還得在這個名字后面加上個十幾年都沒人加過的修飾詞,年長的那位巴蒂?克勞奇,”黛拉從容地笑著,“這個修飾詞消失十幾年的原因,是他同名的兒子小巴蒂?克勞奇十幾年前死在了阿茲卡班,但是――”
黛拉拖長了音調,賣了個小小關子,“在我對克勞奇先生攝神取念看見的記憶里,我看見了小巴蒂,看見了狼狽的小個子仆人,和摸中的大獎,伏地魔。”
“伏地魔?”許久沒接到特萊沃消息的瑪吉有些激動的向前傾了身體。
“克勞奇先生已經被妥善安置了,他會接受你的拜訪的,當然,我可以先告訴心急的你里面最重要的信息,”黛拉此刻也很愉悅,伏地魔不透明的狀態和規劃一直讓他們感到威脅,但此刻,他們得到了何其目的最相關的一句話,“父親的骨,仆人的肉和仇敵的血。”
“在黑魔法里,這些是有明確對應的,”在德姆斯特朗看了不少書的瑪吉翻出了對應的知識,“血親能付出代價最小的給予,仆人能被汲取最多的奉獻,而仇敵是連接兩種狀態的羈絆。”
“這條信息的存在,把無限的可能性框進了一個范圍,”黛拉對瑪吉的話點點頭,“快去見克勞奇先生吧,說不定正有人在找他呢,太晚被找到可是會引起懷疑的,不然好不抓住的可能性就要飛走了。”
“是啊,情況很緊急,而你剛剛居然還有閑心陪我聊別的?”瑪吉站起來,用一種虛假的責怪眼神看向黛拉。
“信息有無限種可能性,我們的應對也無限種可能性,總不能什么都以伏地魔為先吧,”黛拉跟著站起來,臉上是一種無所謂的神情,“而且,你還不相信我么?”
“相信,當然相信,你是最讓我安心的。”瑪吉誠心誠意地說。
他心里明白黛拉已經做好了后續的準備工作,如今冒著點風險還留著克勞奇只是為了給他一個檢查信息的機會。
多疑的人越是在意另一個多疑的人,就越會向對方敞開至關重要的信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