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過是天地一粟,終有消逝的一天,所求應當是不負此行,而非與天地共生。”
“我不求她與天地共生,我只是想讓她和常人一般罷了。”
“有人期頤壽終正寢,有人正當盛年卻不幸而亡,更有人黃發垂髫之時夭折。公子你所說的常人又是何時呢?”
“你!我費盡周折請你來,是為了讓你救她生,而非讓你勸我接受她的死!”
“公子不必惱怒,生老病死,乃是天數,非人力所能為也。可我也知天朝人大多信天,不信命。更有抵抗天災,共對時疫等事在我南越國內盛傳,使得南越百姓大受鼓舞,王君也正是因此才同意公子之求,發放文牒,使我前來相助。”
完顏z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么?”
“公子,我此番前來定會盡力保小姐無恙,只要她肯盡心調養,就算蠱蟲留在體內,我也能用苗疆及南越古法保她至少十年無虞,可若是小姐不珍惜身體,再次受創,那......
公子,小姐身體如何,我想你最是更清楚不過了,對嗎?”
完顏z沉默,巫醫只笑道:“不是說還有一位公子尚在床榻,昏迷不醒嗎?帶我去看看吧。”
完顏z將巫醫帶到宮遠徵房中,與宮尚角目光相接時介紹道:“這位是南越巫醫谷隱先生。”
宮尚角眼眸中閃過疑惑:“南越?”
完顏z解釋道:“只是與覆滅的南越古國同名而已。南越疆域甚少且不與外界通信,乃世外之地,我也是少年游歷時,偶然闖入才得以知曉。”
谷隱解釋道:“老朽出身苗疆,周游至南越國,見民風淳樸,且自給自足,極適合隱居避世,便留在南越境內,自此不再入世。”
完顏z:“谷隱先生雖避世,但他將苗疆巫醫族的醫術傳于世人,以救窮苦百姓,是心有大愛之人,我也是因此才會四處尋訪,請先生前來。”
宮尚角:“原來如此,那就有勞先生了。”
“公子客氣。”罷,谷隱上前,來至宮遠徵榻前,搭脈診斷。
谷隱探著宮遠徵的脈象,原本舒緩的眉頭開始緩緩皺起,微微一嘆后,邊搭脈,邊低聲問道:“這位公子是否是常年制毒,且經常以身試毒?”
宮尚角一愣:“制毒不假,試毒......。”
“公子不清楚?”
“是。”
“這位公子與那位小姐中的是同一種毒。小姐體內有蠱蟲相互制衡,福大命大,可以自行消解。可這位公子的脈象卻有些怪異......”
完顏z:“我此前為他診脈也有所察覺,但卻說不上來怪在哪里。”
“應該是這位公子常年以身試毒,雖解毒,但畢竟藥過留痕,總會有所損傷,只是他現在年輕不曾覺察。此番中毒將經年累月的傷痕一并勾了出來,所以才會藥毒難解,遲遲未醒。”
“可我觀他脈象不止如此。”
“公子所中之毒可知來自哪里?”
完顏z與宮尚角相視一眼,完顏z將澤黎告訴他的事一一敘述給了谷隱。
谷隱聽后喃喃自語:“怪物?難不成是他還活著?”
“誰?”宮尚角緊接著問道。
谷隱沒有隱瞞:“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
“不老不死?”
“舊事而已,不提也罷。”谷隱起身,“我會想辦法為公子解毒,但需要些時日,二位也請放心,在解毒前,我會用藥控制毒發,保公子性命無憂。”
宮尚角:“這么說還有的救?”
谷隱微笑點頭:“閻王沒那么容易收人。”
“多謝先生,有勞了。”宮尚角恭敬的感謝。
說話間,樓下影衛已匆匆上樓,敲響房門,完顏z轉身開門,見是他,影衛開口回稟道:“公子,裴將軍到了。”
完顏z臉色微變,微微一點:“讓他去我房中等我,我這就過去。”
“是。”影衛轉身離開。
完顏z對谷隱說道:“先生需要什么盡管吩咐,影衛會隨時跟在您左右,聽候差遣。”
“吩咐談不上,只幫我尋些藥材來即可。”
“這個好說,需要什么,我讓人去買。”
“尋常藥物,藥鋪中都有,只是有些嘛,恐怕還要費些力氣。”
“只要您說的出,我就有辦法。”
“那是最好不過了。稍后,我會草擬第一批藥物單子給公子送去。”
“我等先生消息。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公子請便。”
谷隱回身見宮尚角還在一旁,便說道:“公子不必擔憂,老朽一定盡力。倒是公子神態氣色有些疲憊,不妨去歇著,這里交給我。”
宮尚角看了看宮遠徵,還是不放心,谷隱看出他的擔憂:“公子就是守在這里也幫不上忙,若是有事,我定讓人去通報,放心。”
宮尚角猶豫著,最終妥協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喚我。”
“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