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秦茉。”
寒鴉玖聽到這忽然愣住。
是的,她不是秦茉,從來都不是。
這個名字是為了那次任務,是為了能讓她記住自己的身份,記住自己是幽州的秦茉,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秦茉。只是可惜,她空有秦茉的名字,并沒有秦茉的命。
“我...我是...桑晚。”
寒鴉玖聽此,痛苦的閉上眼睛,連連點頭:“我知道,桑晚。‘草色新雨中,松聲晚窗里。’你同我說過,我記得。”
秦茉忽的釋然一笑,緊接著呼吸急促,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寒鴉玖下意識替她接著,又用衣袖擦去她嘴邊的血液:“我們走,我們離開這。”
秦茉抓著他,“來不及了,你要...活著,好好活著,替我...活下去。”
“晚晚。”
秦茉粲然一笑:“我...我終于...又聽到你叫我晚晚了。她...”寒鴉玖一愣,又看秦茉手指的方向,那頭是司徒月無助的站在原地,此時的宮遠徵與風謠早已離開。
秦茉想勸他,可話到嘴邊還是選擇咽了回去,寒鴉拾將陸翎冉安置妥當,又將拾壹扶起后,便一直在寒鴉玖周邊,替他們守護這最后的時光。
寒鴉玖將秦茉抱在懷里,秦茉伸手想要描繪他的眉眼,可天不遂人愿,即便是走到生命的盡頭,依舊不能得償所愿,那混著血跡與泥土的手終是垂了下去。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他懷里永遠的消散了。
也許在某一天她會變成風,化作雨,凝華為霜亦或成為白雪,他們于這世間再次相遇。
“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
寒鴉玖下意識想要抓住那倒垂的手臂,卻抓了一個空,“晚晚?”第一聲無人回應,“晚晚!”第二聲依舊如此。
此時,寒鴉玖已徹底崩潰,他想要痛哭,想要怒吼,想要把秦茉的魂魄喚回來,可卻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連哭,都沒有一滴淚水留下。寒鴉拾將無鋒刺客一刀斃命,緊接著來到兩人身邊,見秦茉已沒了氣息,忙道:“我們先殺出去,她,等解決了眼前,再來帶她回家。”
寒鴉玖雙目血紅,就連面容都變得通紅異常,他抬頭的一瞬,寒鴉拾不禁嚇了一跳:“你...沒事吧?”
話音剛落,一口鮮血從寒鴉玖口中噴出,“寒鴉玖!”寒鴉拾一聲呼喚后,寒鴉玖緊接著倒了過去。
“寒鴉玖!”
寒鴉拾驚呼,而遠處的司徒月已至他眼前,寒鴉拾見狀抬手便將刀架于她頸上:“你要干什么?”
司徒月也不反抗,只是冷聲:“救人。”
“你會救人?”
司徒月抬頭:“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想是現在這種結果。”
“他都是拜你所賜,少在這假惺惺。”
“如果我真的假惺惺,你現在可沒機會跟我說話。”
“你!”
司徒月沒有理會他的憤怒,從袖中掏出瓷瓶,將丸藥隨即與人喂下。
“你給他吃了什么?”寒鴉拾質問道。
“救命的東西。”司徒月認真的看著他:“他為我尋來的,救命的東西。”
那是最后一瓶救命的良藥,是他從那古剎中尋來,一次又一次交換,只為能替她續命。
“祠堂內有一道側門,那里無人看守,我替你掩護,帶他們離開。”司徒月說道。
寒鴉拾不語,他實在難以相信她,司徒月望了她一眼,,明白她的顧慮,隨即起身,向著宿隱而去。
影衛擋路,她抬手便是一劍,“按計劃,你去引開他們。”
宿隱微微一點:“好。”說著便立刻往澤黎身側而去。
封陽見狀也開始與南簫交手,幾個會合后,飛身而出,于屋頂而去。南簫本想跟上,可見他罷手太快,恐其中有詐,便按下了好斗的心思,一心解決眼下困境。
而一直運功調息的洛清芷,忽然于嘈雜中聽到澤黎的呼救聲:“放開我!”聽到這聲音的不僅僅是洛清芷,還有在場的每一個人。
幾人慌亂中抬頭,只見澤黎被宿隱與那怪物挾持而去。宮遠徵與嚴齊具不能抽身前去,而南簫想要營救的步伐又被趕來的司徒月攔住。
“我當初真該一把火燒死你。”南簫句句詛咒,司徒月卻不為所動,只是一味的出手。
聽到呼喊的洛清芷,急忙睜眼,穩定氣息后,忙站起身。一直在她身邊守衛的侍衛換了一波又一波,見她起身便知她已調息完畢,不由得喜不自勝。
“小姐。”
“我去救澤黎,你們自去幫忙。”
“屬下同小姐一起,就算幫不上忙,好歹也有個照應。”
洛清芷思索片刻:“也好,走。”
幾人順著澤黎離開方向追去。
見洛清芷離開,風謠不覺冷笑,與宮遠徵過了幾招后,竟轉身后撤,也順著那方向離去,宮遠徵見狀急忙跟上,以免洛清芷與澤黎再次受到傷害。
此時只剩牧棲野與司徒月,牧棲野見計劃已實施到一半,便開始揮動飛鐮拉開與嚴齊的距離,緊接著便來至司徒月身后,“讓開!”說完將飛鐮一甩,司徒月靈巧躲過,南簫身形也隨之改變,他本以為牧棲野此舉是想取自己性命,卻沒想到他會放棄自己,拉著司徒月的手臂便要離開。
南簫下意識攔路,牧棲野轉身便是一記暗器飛出,南簫急躲。隨后不等他與嚴齊反應過來,煙霧彈接二連三在身邊投擲炸響。
兩人下意識停步退避躲閃間,敵人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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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簫見人全部離開,急忙去追,嚴齊將人攔下:“你留下善后,我去。”
南簫有所猶豫,嚴齊低聲道:“我的輕功比你好,我去,會更快。況且這里還剩些雜碎,還有寒鴉玖他們,這須得你幫忙,我們才能無后顧之憂。”
南簫思忖片刻點了點頭,這種信任感從所未有,即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未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那你小心,有事,發響箭喚我。”
嚴齊:“響箭還能信嗎?”南簫一愣,隨之無可置否的一嘆“那就小心,我將這里處置妥當后便去幫忙。”
嚴齊微微一笑,隨后借力一躍,追隨幾人離開。
“影衛聽令,斬殺無鋒者,重重有賞。”南簫出聲道。
“是!”眾人齊呼,其實他們根本不在意這所謂的賞賜,做影衛雖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又九死一生,但洛清芷等人也給了他們不少的薪金。
有了這些,成家者,雖不能時時在家,但也能保妻子兒女,衣食無憂,即便未曾成婚,高堂在室也必不會因錢財發愁。
影衛奮力斬殺,就連不通人性的畜生仿佛也生出靈根一般,開始整頓士氣,咬殺敵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