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夫拍著關振山的肩膀笑:“老伙計,我陪你喝!”
“我也陪叔叔們喝幾杯。”
朱飛揚端起酒杯,與他們輕輕的碰了碰,清脆的碰撞聲里,透著幾分江湖人的爽快。
李清風卻擺了擺手,指尖敲了敲耳麥:“我是真陪不了,外面還有弟兄在守著,安全第一。”
眾人都理解地點點頭,知道他肩上的擔子重。
王晶晶這才看向朱飛揚,清澈的眼睛里滿是好奇。
她早就聽李清風提過這位師兄,此刻見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氣質溫潤卻帶著股無形的威嚴,忍不住輕聲問:“清風,這就是你常說的師兄?”
“可不是嘛。”
李清風臉上滿是驕傲,“我師兄,我們是過命的交情!
我師傅常說,我們師兄弟幾個,比親骨肉還親。
他要我上刀山,我眼睛都不帶眨的!”
“別胡說。”
朱飛揚笑著打斷他,轉頭對王晶晶伸出手,“你好,我是朱飛揚,按師門輩分,是他四師兄。
以后你就是我弟妹,要是清風欺負你了,隨時找我。”
王晶晶臉頰微紅,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師兄好,清風他……他對我很好。”
李清風在一旁急了:“那是自然!”
眾人都笑了起來,笑聲混著酒香飄出窗外,驚起幾只停在竹枝上的麻雀。
關振山又舉起酒杯,藍芷給女兒夾著菜,王可夫正和朱飛揚說著生意上的事,陽光在每個人臉上都鍍上了層溫暖的金邊――這場跨越歲月的重逢,終究在酒香與笑聲里,釀出了最甘甜的滋味。
鷹倫小鎮的雨絲斜斜地織著,將山腳下那棟石屋裹在濕漉漉的霧氣里。
楊遠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桌旁,指尖捏著叉子,機械地往嘴里送著泡面。
廉價的芝士味在狹小的空間里彌漫,面條坨成一團,像他此刻亂糟糟的心緒。
墻角的軍用背包敞開著,最新型手槍的黑色槍身泛著冷光,彈匣里壓滿了100多發子彈。
在旁邊的微型沖鋒槍纏著防滑膠帶,備用彈鏈沉甸甸地堆在包里,加起來足有幾百發。
這些冰冷的武器是他唯一的安全感,手指偶爾拂過槍身,他能摸到上面細密的紋路,像在觸摸自己的命運。
窗外的雨敲打著玻璃,發出單調的聲響。他掏出手機,屏幕上只有一個備注為“她”的號碼。
撥通后,聽筒里傳來電流的滋滋聲,女人的聲音帶著齊州口音的軟糯:“遠哥,啥時候回國啊?
我給你包了薺菜餃子凍在冰箱里。”
楊遠喉頭滾動,看著窗外被雨水打濕的苔蘚,聲音壓得很低:“快了,你照顧好自己。”
沒等對方再說什么?
他便掛斷電話,將sim卡摳出來,在掌心碾成碎片,扔進泡面湯里。泡沫咕嘟咕嘟地冒著,吞沒了那點塑料碎屑。
他知道,鷹國軍方的衛星還在頭頂盤旋,那些穿迷彩服的士兵正拿著他的照片挨戶排查。
他們需要一個替罪羊,來掩蓋一些真相,而他,就是那個被選中的“頂包者”。
雨還在下,石屋的壁爐早就熄了火。
寒意從地板縫里鉆上來,凍得他指尖發麻。
他望著墻上那幅褪色的地圖,齊州的位置被紅筆圈了個圈,那里有等著他的女人和薺菜餃子,可這條路,卻長得像沒有盡頭。
這是一條逃亡之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