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國港島的夜色浸在維多利亞港的波光里,超級酒店的落地窗外,霓虹如星河般鋪展。
此刻的朱飛揚摘下了偽裝用的硅膠面具,露出原本的輪廓,顴骨處的擦傷還泛著紅――那是穿越雨林時被藤蔓劃破的。
他將面具扔進垃圾桶,金屬桶發出輕響,驚醒了沙發上打盹的李清風。
看著自己的師兄,李清風站了起來。
“師兄,酒店的安保查過了,全是自己人。”
李清風揉著眼睛起身,作戰服的袖口沾著點雨淋的泥,“教授們都睡下了?”
朱飛揚點頭,望向走廊盡頭的房間。
關振山夫婦的門縫還透著光,隱約傳來關振山的低語,想來是又在跟女兒關鯉視頻。
王可夫的房間靜悄悄的,白天他跟女兒王晶晶通話時,聲音哽咽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此刻該是攥著全家福睡著了。
8個特勤隊員分守在電梯口和消防通道,黑色作戰服與地毯的深色融為一體,只有耳麥里偶爾傳出的呼吸聲,證明他們醒著。
這是為了他們的安全,還是苦苦的守候著。
千里之外的藍星國,關鯉的臥室亮著盞小夜燈。
她攥著手機坐在床邊,屏幕上是父母在港島拍的照片――關振山穿著新襯衫,藍芷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兩人身后是酒店的落地窗,窗外的霓虹映在他們臉上,像年輕時的模樣。
她摸出枕頭下的玉佩,那是小時候父親給她求的平安符,玉質溫潤,帶著體溫。
關家老宅的書房里,老爺子拄著龍頭拐杖,正佝僂著背拖地。
實木地板被擦得發亮,映著他滿鬢的霜白。
“小兔崽子們,可算要回來了。”
他笑著念叨,拐杖在地上磕出輕響,驚飛了窗臺上的鴿子。
當年的老部下剛打來電話,說邊境的接應點已布置妥當,連沿途的醫院都安排了最好的醫生。
老爺子放下拖把,從樟木箱里翻出件舊軍裝,領口的徽章雖已褪色,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的榮光。
原江市的夜色里,市委大樓的燈光亮了大半。
市委書記上官雅芳站在辦公室的地圖前,指尖劃過“開發區”三個字,那里的生物醫藥產業園是朱飛揚一手推進的項目。
她拿起紅筆,在幾個重點企業旁畫了圈,轉頭對秘書說:“通知常委們,明早八點開碰頭會,重點強調安全生產。”
抽屜里放著朱飛揚臨走前留下的備忘錄,字跡遒勁,最后一行寫著“祝愿雅芳書記每一天都快樂!”,此刻看來,倒像是他在安慰留在后方的人。
常務副市長連長坤的車剛駛出產業園。
車窗降下,晚風帶著消毒水的氣息吹進來,他揉了揉發酸的腰――今天跑了六個工地,每處都盯著工人戴安全帽、檢查消防栓,直到確認所有機器的防護罩都鎖死才離開。
副駕駛的文件袋里,放著各項目的進度表,每個數據旁都標著朱飛揚的批注,紅筆字跡力透紙背。
市紀委的辦公樓里,欒雨正對著電腦核對賬目。
屏幕上的數字密密麻麻,他卻看得格外仔細,連一分錢的出入都要翻出原始憑證。
桌角的咖啡已經涼透,杯壁結著褐色的漬,像他熬了半個月的黑眼圈。
“絕不能在這時候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