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砂紙般打磨著人心。
朱飛揚站在臨時安全屋的窗前,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冷的玻璃,窗外陌生的街景在夜色中模糊成一片暗沉的輪廓。
算上在星條國輾轉的三天,他離開藍星國已有整整六天――這段時間里,他的神經始終緊繃如拉滿的弓弦,連夢里都是生物制藥廠錯綜復雜的電路分布圖。
按照計劃,下周五他們還需在這里潛伏近七天,前后累計十三天的跨國行動,恰好與最初設定的半個月周期完美契合。這并非偶然的巧合,而是他與李清風及幾名特勤人員反復推演數十次后定下的最優方案。
就在幾小時前,狹小的會議室內還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與煙草味,投影幕布上的廠區地圖被紅筆標注得密密麻麻。
“我負責從西側通風管道潛入,”朱飛揚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指尖重重點在“中控室”的位置,“核心目標是切斷主電源,
但必須同步破壞備用機組和應急供電系統。”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這家藥廠的安保等級遠超常規,備用電源藏在地下三層的防爆艙里,我需要十分鐘的窗口期。”
李清風聞,將黑色面罩往桌上一放,金屬扣碰撞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們五個會穿全黑作戰服,全程保持靜默,”他指了指地圖上的正門位置,“等你發出斷電信號,我們立刻突破正門防線,優先解救被關押在東翼實驗室的人員。”
方案的每一個細節都經過反復推敲:解救后所有人,必須要在九十秒內登上偽裝成冷鏈車的撤離車輛,經由三條備選路線前往港口;隨后通過預先安排好的貨輪周轉,最終隱藏到鷹國北部一座偏僻的農莊。
“身份重置的文件已經在走流程,明天下午就能拿到手里,我們有人專門處理這件事情。”
一名特勤人員補充道,“農莊里有專人接應,后續會通過非洲的中轉點分批回國。”
這套方案環環相扣,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直到上級部門正式批復的那一刻,會議室里緊繃的氣氛才稍稍緩和。
而朱飛揚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的背包里除了作戰裝備,還放著一份加密的行動預案――他將全程跟隨撤離隊伍,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場跨國救援加上最后一道保險。
就在朱飛揚為行動做最后準備時,藍星國的權力中樞正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波瀾。
一則看似尋常的人事任免消息,在高層圈子里炸開了鍋:“天南省的省委書記王亦鳴民,將調任京華市當市委書記。”
這個消息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漣漪迅速擴散至各個權力層面。
懂行的人都清楚,這則任免背后藏著怎樣的“反常”。
天南省并非藍星國的經濟大省或政治重鎮,王亦民雖身為正部級官員,但從地方省份的“一把手”調任城市市委書記,看似平級調動,實則暗藏玄機――京華市作為藍星國的經濟核心城市之一,其市委書記的職位歷來由副國級官員兼任,這意味著王亦民將跨越常規晉升路徑,實現從正部到副國的“跳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