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風立刻拿起加密通訊器,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朱飛揚則走到桌邊,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時,關鯉正躺在自家床上。
剛洗完澡的關鯉裹著件月白色絲質睡袍,長發濕漉漉地披在肩頭,發梢的水珠順著鎖骨滑進領口,留下蜿蜒的水痕。
她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手機屏幕,上面還停留在與朱飛揚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條是一個月前他發來的“祝鯉姐高升”。
屏幕突然亮起,“朱飛揚”三個字帶著熟悉的鈴聲跳出來,關鯉猛地坐起身,睡袍的肩帶順勢滑落半邊,露出了肩頭細膩的肌膚,臉頰“騰”地紅了。
明明是獨處的房間,旁邊也沒有別人啊,她心跳卻快得像要撞破胸膛,她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
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飛揚,這么晚了,有事嗎?”
聽筒里傳來朱飛揚低沉的聲音,帶著些微電流的雜音,像砂紙輕輕磨過心尖:“鯉姐,有件特殊的事情要告訴你,你……先坐穩了。”
關鯉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瞬間攥緊了被角,錦緞的紋路硌進掌心:“你說吧,我撐得住。”
這些年了,她什么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再壞的消息她都聽過。
“我現在在鷹國的一個城市里,”朱飛揚的聲音頓了頓,像是在斟酌措辭,背景里隱約傳來雨打窗欞的輕響,“剛才知道了一件事情,你的父母還活著,我沒見到他們,但是替你給他們捎了一句話。”
“朱飛揚說完她的父母還沒有死,”這句話鉆進她耳朵的瞬間,關鯉眼前一黑,手里的手機“啪”地砸在床單上。
十年前自己的父母就失蹤了,此刻,記憶的潮水打開了,關鯉想起了:“她老家院子里種著棵罕見的藍蘋果樹,父親說等任務結束,就帶她摘第一筐熟果。”
朱飛揚的話更像是一把鑰匙,猛地打開了記憶的閘門,眼淚毫無預兆地涌出來,順著下巴滴在絲質睡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他們……他們還好嗎?”她的聲音哽咽著,幾乎不成調,手指在床單上胡亂摸索著手機,卻怎么也抓不住。
“都好,我打聽了,就是瘦了點,我見到了你媽媽的好朋友,給他們看了你的照片,那個阿姨還說你肯定長到一米七了,比小時候的小豆芽菜好看多了。”
朱飛揚的聲音溫和了許多,帶著刻意放柔的耐心,“下周五,我會把他們救出。”
掛了電話,關鯉蜷縮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任由眼淚無聲地流淌。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照進來,在她淚痕未干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十幾年的等待與思念,那些被“遇難”二字凍結的日子,在這一刻終于有了溫度。
而安全屋里,朱飛揚望著手機屏幕上關鯉的號碼,輕輕嘆了口氣――這場任務從一開始就不只是為了數據,此刻肩上的擔子更沉了,卻也更清晰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轉身對李清風道:“把貨運電梯的線路圖調出來,我們得再加一組人,負責破解門禁系統。”
煤油燈的光暈在兩人臉上晃動,將地圖上的路線照得愈發清晰,也照亮了那些藏在夜色里的期盼與責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