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時,他的軍靴踩在地毯上,只陷下淺淺的印痕。
屋內的暖光落在他臉上,迷彩油彩下的眼神亮得驚人。
男人正背對著窗臺倒水,女人低頭看著桌面的文件,兩人都未察覺,一道黑色的身影已悄然融入墻角的陰影里。
朱飛揚的手掌落在男人肩頭時,對方正彎腰整理實驗臺,指尖還捏著一支盛著熒光液體的試管。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他渾身一僵,猛地回頭――撞進眼簾的是一張被夜色襯得愈發冷硬的臉,黑色作戰服勾勒出利落的線條,眉眼間帶著久經沙場的銳利,正是朱飛揚。
男人手里的試管“當啷”一聲掉在臺面上,里面的液體濺出幾滴在白大褂上,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剛要喊出聲,朱飛揚已經快一步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按住他顫抖的肩膀,低聲道:“別出聲,自己人,我來自藍星國。”
里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著淺藍色實驗服的女子端著燒杯出來,看到屋里多了個黑衣男子,瞬間臉色煞白,燒杯險些脫手。
“老公,怎么了?”
她的聲音發顫,目光在朱飛揚身上掃過,看到他腰間隱約露出的制式腰帶,瞳孔驟縮,“你是……”
“藍星國軍方,我是來營救你們的。”
朱飛揚松開捂著男人嘴的手,從戰術背心里掏出一個黑色皮夾,翻開后,金屬徽章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冷光――國家安特別行動處少將證,照片上的人正是他,鋼印和編號清晰可辨。
“十年前非洲m國戰亂時,失蹤的國際援助醫療隊,你們是其中兩位吧?
剛才在窗外聽見你們說‘基因序列比對’‘病毒樣本’,這些術語不是普通醫護人員會聊的。”
男人這才緩過神,手指緊緊攥著白大褂的衣角,指節泛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們以為早就沒人記得了……”
他的聲音哽咽著,眼圈瞬間紅了,“我是王可夫,她是李艷梅,我們都是社科院生物研究中心的,當年跟著醫療隊來采集‘隱形基因病毒’數據,沒想到戰火起來后,被這里的人‘請’到了這座制藥廠,一待就是十年。”
李艷梅放下燒杯,快步走到朱飛揚面前,目光急切又帶著不敢置信:“你真的是來救我們的?
這十年,我們試過無數次傳遞消息,都被攔截了……他們說外面早就把我們當失蹤人口銷案了。”
她抬手抹了把臉,指尖沾著的試劑粉末蹭在臉頰上,留下一道淡綠色的痕跡,“這里根本不是制藥廠,是個秘密實驗室,他們逼著我們優化那種病毒的傳播鏈,說能‘凈化’特定人群……我們一直假裝配合,暗地里在破壞數據。
還在研究一種能強化身體的基因藥液,要廣泛的用在軍隊戰士身上。”
朱飛揚的目光落在實驗臺角落的加密筆記本上,屏幕還亮著,上面跳動的基因鏈圖譜和他出發前看過的絕密檔案完全吻合。
“我知道你們的事,”他點點頭,語氣沉穩,“國家從沒放棄找你們,關振山和藍芷也在?
剛才聽你們提到他們的姓氏。”
王可夫和李艷梅同時愣住,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
“你認識他們?”
王可夫急切地問,“他們二樓實驗室呢,上個月藍芷姐突發哮喘,這里的人只給了些普通藥,情況一直不好……”
“他們的女兒叫關鯉吧,現在是京華市紀委的負責人。”
朱飛揚打斷他,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她這些年一直在查父母的下落,辦公室里擺著你她們的合影,說一定要等到你們回家。”
“小鯉……”李艷梅捂住嘴,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下來,砸在燒杯之上,暈開一小片水漬,“她都長這么大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