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京華市的暮色正濃,橘紅色的霞光給林立的高樓鍍上一層暖邊。
朱飛揚走出機場到達口,一眼就看見李鐵軍的車停在路邊,黑色的車身在車流里低調卻顯眼。
這次回京,他沒讓小五小六跟著――納蘭容若和歐陽朵朵正留在原江市。
主要是探討方正、遠揚、玲瓏三大集團的核心團隊敲定開發區的整體規劃,從產業布局到占股比例,少說也得忙上一周;南門清舞閑時會去工地轉一轉,盯著那些她格外上心的綠化細節;留在原江的眾人各有忙碌,他便獨自踏上了歸途。
車子平穩地駛入市委常委1號樓,這里是陳洛書在京華的住處。
推開虛掩的門,一股濃重的煙味撲面而來,嗆得朱飛揚下意識皺了皺眉。
客廳里沒開燈,只有窗邊的落地燈亮著,昏黃的光暈里,陳洛書獨自坐在沙發上,指間夾著支煙,煙灰缸里已堆了小半缸煙蒂,都是勁極大的黑蘭州。
朱飛揚從未見過父親這副模樣。
那個永遠西裝筆挺、談儒雅的中年人,哪怕面對再棘手的政務,也總能保持著從容不迫的風度,可此刻,他的眉頭擰成了個深深的川字,鬢角的白發在燈光下格外刺眼,連指間的煙都在微微發顫。
“爸。”
朱飛揚輕聲喚道,走到沙發旁坐下。
陳洛書掐滅煙頭,抬眼時,眼底帶著掩不住的疲憊:“飛揚,我進最高層的事,可能要出變動。”
朱飛揚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覺攥緊了褲縫:“怎么回事?”
“有人在背后抱團,想把我攔下來。”
陳洛書的聲音很低沉,卻帶著一股寒意,“以楊家為首,聯合了京華市幾個有分量的家族,動作很快,這幾天已經隱隱有了風聲。”
“需要我做什么?”
朱飛揚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不管是誰?
都別想攔著你。”
陳洛書看著兒子眼中閃過的銳光,沉默片刻,忽然問:“你爺爺怎么說?”
“爺爺只讓順其自然。”朱飛揚答。
“順其自然……”
陳洛書重復著這四個字,忽然苦笑一聲,“他老人家是看透了,可我不能就這么認了。”
他不是貪戀權位,只是這分明是沖著陳家來的,“他們現在針對著我,將來的矛頭,遲早會指向你。
我不想讓你爺爺再為這些事操心,咱們父子,得把這關扛過去。”
朱飛揚重重點頭,目光堅定:“您放心,這事我來處理,您安心上班就行。”
陳洛書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溫度帶著久違的厚重:“宗家的態度很關鍵。
他們跟楊家一直面和心不和,若是能爭取過來……”
“我明白。”
朱飛揚打斷父親的話,心里已有了盤算。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此刻,華燈初上,將城市織成一片璀璨的網。
客廳里依舊安靜,只有父子倆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卻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力量。
一場沒有硝煙的較量即將開始,而他們,已做好了并肩迎戰的準備。
朱飛揚撥通朱天虎的電話,語氣沉穩:“天虎,半小時后到遠揚大廈,悅姐辦公室見我。”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應聲:“師叔,沒問題,準時到!”
掛了電話,朱飛揚走出了家里,來到了遠揚大廈,抬眼看向辦公室里的秋悅。
生育后的她更添了幾分豐腴,一襲香檳色連衣裙勾勒出柔緩的曲線,頸間的珍珠項鏈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將40歲女人的溫婉與風情揉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