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氣息里混著紅酒的甜,和他頸間雪松古龍水的清冽纏在一起,成了獨屬于今夜的香。
兩人依偎在床邊說悄悄話時,窗外忽然亮起一道柔和的光。
不是燈籠的暖,也不是月光的清,倒像初春的朝陽剛探過云層,卻又被巧手揉碎了,灑成漫天金粉。
朱飛揚先看見的,他指著窗外低呼:“輕舞,你看!”
一道龍鳳交纏的虛影,此刻在云層里若隱若現,龍鱗閃著青銅色的光,鳳羽泛著虹彩,它們盤旋著上升,尾尖掃過的地方,連星星都暗了幾分,轉瞬又化作流螢消散――快得像一場幻覺,卻在眼底烙下滾燙的印。
遠在明川寺院的禪房里,圓慧大師正對著棋盤靜坐,指間的黑子懸在半空。
見此異象,老人渾濁的眼睛里忽然閃過精光,棋子落在棋盤時發出清脆一響:“龍鳳呈祥……”
他捻著胡須輕笑,“飛揚這孩子,是把日子過活了。
往后的天地,就看他怎么闖了。”
佛龕上的酥油燈輕輕晃,把他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幅淡墨的畫。
別墅里,朱飛揚忽然感覺丹田中升起一股暖流,順著經脈游走時,帶著細微的麻癢,像有無數新芽在骨血里破土。
他低頭看向南門輕舞,發現她正蹙著眉,指尖掐進他的胳膊,臉色泛起異樣的潮紅:“我……我好像有點不對勁。”
她的聲音發顫,卻不是難受,倒像有股力量要撞破身體,“渾身都在發燙。”
“別動,是內勁在翻涌!”
朱飛揚立刻握住她的手,沉聲道,“跟著我的氣走,別抗拒。”
他運轉內勁時,能清晰地感覺到兩股力量在交纏――她的柔韌像春水漫過青石,他的剛勁似蒼松扎根巖縫,碰撞、攀升,最終擰成一股繩,沖破某個淤塞的關口時,兩人同時低呼出聲。
南門輕舞脫力般靠在他懷里,喘息著睜眼,眼底亮得驚人:“我……我好像突破到七層了?”
她能感覺到四肢百骸都浸在暖意里,從前滯澀的內勁如今順暢得像山間的溪流,連呼吸都帶著清透的氣。
朱飛揚也愣住了,內勁在經脈里流轉時,比從前凝練了數倍,仿佛脫胎換骨。
他低頭看著懷里眼眸發亮的南門輕舞一眼,忽然笑出聲――這場婚禮哪是結束,分明是開始。
紅燭的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把影子投在墻上,像株纏在一起的連理枝。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透過紅紗在地上織出銀亮的網。
朱飛揚抱起南門輕舞走向浴室,溫水漫過腳踝時,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看來,我們倆的緣分,比三生石上刻的還要深。”
南門輕舞笑著捶了他一下,指尖劃過他的鎖骨,眼底的溫柔像化不開的春水:“那是自然。”
她望著鏡中交疊的身影,紅燭的光在眸子里跳,“往后的日子里,咱們得把這緣分,過成最實在的樣子。”
浴室里的水聲嘩嘩響,混著兩人的輕笑,漫過紅紗窗簾,漫過亭臺樓閣的紅燈籠,漫過百年山莊的青石板路――日子就該這樣,有龍鳳呈祥的吉兆,更有掌心相貼的溫度,才不算辜負。
那玫瑰花圖案的白色手帕,被南門輕舞收起來,放到了保險柜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