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施臉頰微紅,剛想說些什么,朱飛揚已起身:“車備好了,走吧。”
門外,兩輛黑色商務車靜靜泊在銀杏樹下,小五、小六穿著熨帖的白襯衫,見他們出來立刻拉開車門。
引擎輕顫著匯入早高峰的車流,車窗外,賣豆漿的小攤正騰起白茫茫的熱氣。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的地鐵1號線站臺,朱飛揚親自確認過的自動閘機正發出清脆的“嘀”聲。
銀色列車如游龍般滑入站臺,玻璃映出乘客們驚喜的笑臉。
下午三點,剪彩儀式的紅綢被金剪刀利落地剪斷。
連長坤副市長握著朱飛揚的手,聲音里滿是笑意:“這可是咱原江第一條地鐵,你可是立了大功。”
朱飛揚指尖夾著未燃盡的煙,輕輕往青磚地上磕了磕煙灰,淡笑道:“立大功談不上,不過是趕上了好時候。”
煙圈在暮色里打著旋,被穿堂風卷著掠過院角的竹籬笆。
“朱總太謙虛了。”
嬌俏的女聲自身后傳來,江虞兒踩著細高跟穿過絲瓜藤架,酒紅色長裙掃過沾著露水的葉片。
她腕間的翡翠手鐲隨著動作輕晃,映著夕陽泛出溫潤的光,“朱市長,改日我做東,找個清凈地方喝兩杯?”
連長坤還沒接話,江虞兒已轉向朱飛揚,指尖把玩著精致的鉑金打火機:“我托人從波爾多空運了幾瓶82年的拉菲,本想上周開的,總覺得缺個合適的場合。”
她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朱飛揚將煙蒂摁滅在石桌的煙灰缸里,指腹摩挲著微涼的缸沿:“能跟江總這樣的美人共飲,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語氣里帶著幾分笑意,目光卻掠過籬笆外的田埂,“只是今晚實在分身乏術,手底下還有些收尾工作得盯緊。”
“那便另約時日。”
江虞兒笑得愈發明媚,抬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卷發,“我回頭聯系上官書記,咱們湊齊了才熱鬧。”
“好。”朱飛揚頷首,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了兩下,“你打我電話就行,看哪天得空。”
說罷便轉身往外走,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發出篤篤聲響,很快便消失在暮色漸濃的巷口。
江虞兒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輕笑了一聲,將打火機揣回手袋――那抹笑意里,藏著幾分勢在必得的從容。
連長坤站在一旁,淺灰色西裝襯得他愈發挺拔,正低頭給負責宣傳的同志交代著什么――前一周免費乘坐,之后分段計費,手機app還能查實時到站信息,這些細節早已安排妥當。
人群散去后,朱飛揚拍了拍連長坤的肩膀:“找個地方嘗嘗鮮?”
半小時后,車停在城郊一處爬滿絲瓜藤的農家院。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穿藍布衫的老板娘笑著迎出來,灶間飄來酸筍燉魚的濃香。
院角的老井邊,幾只蘆花雞正悠閑地啄著米,夕陽透過葡萄架,在青磚地上灑下細碎的金斑。
“這地方可是我私藏的,”
連長坤掀開竹編的菜罩,里面的臘肉炒蕨菜還冒著熱氣,“嘗嘗咱原江的土味。”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