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晴雨別墅的露臺角落,晚風卷著梔子花香漫過來時,榮雁正絞著雪紡裙擺的流蘇。
她耳尖紅得快要滴血,連帶著脖頸泛起層薄粉,說話時聲音細得像蚊子哼:“晴雨姐你太壞了……”
話沒說完就被自己逗笑,眼尾彎成月牙,卻偏要板起臉,“我和清煙可是正經姑娘家,雖說以前在風月場見過些場面,可哪聽過你這樣直白的……”
落清煙伸手在表姐豐滿之處輕輕的一掐,指尖觸到綢緞下溫熱的弧度,故意壓低聲音:“姐,你這是不是又大了些?”
風晴雨捉住她作亂的手,指尖刮過她鼻尖,眼波流轉間帶著熟透了的嫵媚:“要是太小了,兩個小家伙能把奶水喝得那么香嗎?”
話音落,三人都笑起來,榮雁笑得直往落清煙肩頭靠,落清煙伸手捂住她的嘴,眼底卻盛著亮閃閃的笑意,風攏了攏被風吹亂的卷發,指尖劃過鎖骨處的珍珠項鏈,聲音壓得更低了些。
露臺的藤編屏風擋住了外面的視線,只有細碎的笑語隨著晚風飄出去,混著遠處泳池的水聲,像串被揉碎的銀鈴。
客廳另一側的紅木沙發區,氣氛卻截然不同。
落依風指間的雪茄燃到了盡頭,灰燼落在深色西褲上也渾然不覺。
他盯著茶幾上那杯沒動過的龍井,眉頭擰成個疙瘩:“你的意思是,清煙找的這個擋箭牌……”
“不是擋箭牌,是真能護著她的人。”
風無痕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語氣里帶著點后怕,“林家那小子上次在一個宴會上想動一個女子,被朱飛揚一巴掌扇掉了至少兩顆牙,當時我就在場,那股狠勁……”
風無痕端起茶杯抿了口,瓷杯碰到桌面發出輕響。
他抬眼看向洛一峰,眸色沉沉:“依風,我得正經勸你一句。
你帶話給楊家,最好把那份心思收起來。
飛揚這人我了解,平時看著隨和,可真惹急了,不是斷胳膊斷腿能了結的。”
他頓了頓話語,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著,“尤其別碰他護著的人,不然……”
“不然怎樣?”
落依風追問,喉結動了動。
“傾家蕩產都是輕的。”
風無痕的聲音冷了幾分。
“他要是較真,能讓對方在藍星國待不下去。
陳家那點事你也知道,他連家族姓氏都敢頂著不改,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落依風指尖猛地收緊,雪茄蒂被捏得變了形。
來之前他在京華市盤桓了半月,托了不少關系打聽女兒的近況。
藍星國的政治體制圖表他看了三夜,陳家那檔子失散多年的舊事也聽人說過――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把省城幾個老牌家族攪得雞飛狗跳,傳聞里說他身手狠辣,手段更是莫測。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兒領回家的這個朱飛揚,就是傳聞里的那個人。
“他為什么不改回陳姓?”
落依風喃喃自語,像是在問別人,又像在問自己。
“聽說是他師傅給起的名字。”
風無痕靠向椅背,語氣緩和了些,“圓慧大師,你該聽過吧?
那可是他的再生父母,這名字對他來說,比姓氏重得多。
這個是恩情!”
窗外的陽光漫進客廳,照在他鬢角的白發上。
他忽然想起女兒剛才在露臺上笑的樣子,眉眼彎彎,是這些年在京華市從未有過的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