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楠抬起頭,目光與他交匯的瞬間,那日相遇時如火焰般熾熱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你放心,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劉楠輕聲回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告別醫院,朱飛揚在劉奇的護送下,與江月影一同踏上歸程。
車窗外,連綿的山巒和飛馳而過的田野不斷變換,朱飛揚卻無心欣賞。
剛回到原江市,朱飛揚便接到袁子松的邀約,緊接著,錢宇求見的消息也傳來。
夜幕降臨,星光點點。
在一處戒備森嚴的神秘地點,朱飛揚走進那間彌漫著壓抑氣息的拘留室。
昏暗的燈光下,錢宇坐在對面的鐵椅上,曾經意氣風發、叱咤商界的錢塘盛世老總,此刻卻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
他滿臉憔悴,一頭白發凌亂,眼神黯淡無光,再不見往日的鋒芒。
朱飛揚望著眼前判若兩人的錢宇,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感慨。
曾經風光無限的商界傳奇,如今卻身陷囹圄,命運的無常著實令人唏噓。
朱飛揚踏入拘留室,金屬門關閉時發出的沉悶聲響在狹小空間里回蕩。
白熾燈在頭頂滋滋作響,照亮錢宇凹陷的眼窩和脖頸處蜿蜒的青筋,曾經锃亮的定制皮鞋此刻沾滿泥污,與他手腕上冰冷的手銬形成刺眼的對比。
"錢總,咱們又見面了。"
朱飛揚拉過鐵椅坐下,金屬摩擦地面的尖銳聲讓錢宇渾身一顫,"但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場合。"
錢宇抬起頭,渾濁的眼球布滿血絲,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朱書記,自從你踏進元江市,多少人的命運都被改寫了。"
他突然向前傾身,手銬在桌面撞出悶響,"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說到底不也是拜你所賜?"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朱飛揚直視對方眼底翻涌的怨毒,語氣平靜如潭水,"若你行得端坐得正,沒人能將你拉下馬。"
錢宇的喉結上下滾動,枯槁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面劃痕:"說這些有什么用...事到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放了我兒子。"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灰白頭發垂落遮住半張臉,"他還年輕,不該在牢里耗一輩子..."
"你比我更清楚他犯下多少罪行。"
朱飛揚的聲音冷下來,"死刑雖免,但那些人命、那些黑幕,足夠他在獄中度過余生。"
"我用命換他行不行?"
錢宇猛地拍桌,驚起一片灰塵,鐵椅在地面拖出刺耳聲響。他壓低聲音,目光突然變得狠厲:"我有一批金條、古玩,都藏在秘密地點。"
說著他突然湊近,腐臭的氣息噴在朱飛揚耳畔,沙啞地念出六個數字密碼。
朱飛揚皺眉后退:"你的秘書憑什么相信我?"
"讓我和他見一面。"
錢宇死死攥住鐵欄桿,指節泛白,"以你的能力,這點事辦得到。"
見朱飛揚沉默,他再次壓低聲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說道:"那些東西里,藏著京華市某位高層的罪證...你不是一直想深挖腐敗嗎?"
拘留室陷入死寂,唯有頭頂燈泡的電流聲愈發清晰。
朱飛揚凝視著錢宇扭曲的面容,意識到這或許是撕開另一張腐敗大網的關鍵。
他起身時,衣擺掃過鐵椅發出細微聲響:"我會安排,但你最好別耍花樣。"
離開時,身后傳來錢宇壓抑的啜泣,混著鐵窗透進的月光,在這密閉空間里編織成一張復雜的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