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柏林了嗎？”

陳愈發著信息，路學常回復的很快，他眼下已經停止了路演，回到了帝都的家中。

這接近半個月的路演，可把他折騰的夠嗆，身體本來就不好，93年因為腎病換過一次腎，眼下再這么操勞，差點舊病復發。

“報了！”

“今年的柏林電影節2月6日開始，16號結束，我們得3號4號就過去，提前洽談好展位！”

“所以過完春節，就得出發，你護照早點辦好！”

“啊？我也去？”

陳愈事實上沒有《卡拉是條狗》這部電影，其實也是要去德國的。

因為李揚的《盲井》已經搞完了，就等柏林開幕去賣錢；國內的審核直接被打回了好幾次，他算是徹底的放棄了公映。

“是啊，老葛不去，丁佳麗也不去，你總得陪我吧？”

“……”

陳愈真的不想再刺激他，想了想跟李揚也是兩個人，只好道：“嗯，那就一起，還有其他人嗎？”

“華宜不派代表過去？”

這尼瑪說得過去？

前世就因為他們沒去，所以路學常多少國家來買放映版權，全都放棄了。

因為他不是投資方，只是一個導演，是沒有權力買賣的。

最終《卡拉》就獲得了一個展映的機會，主要華宜是真的野心太大，看到這么多國家來咨詢，以為卡拉能火，還做夢想讓《卡拉》全球公映。

沒想到，最后黃了，就撈了個日本和香江，虧的人都不認識。

他們也不想想，《卡拉》這種華夏情節這么濃的電影，怎么可能各個國家公映？

人家其他國家的電影公司想購買，那都是有操作手段的，公映發行商才賺幾個錢，誰愿意出力？！

“就……我們2個！”

路學常發這條短信過來的時候，陳愈都能知道他的無奈。

“行吧，到時候給你介紹個導演，他跟我一起去！”

“啊？”

路學常沒懂啥意思？

陳愈趕忙道：“我另外接的一部電影，也參賽了，不過是跟德國佬一起合拍的，導演是個華夏人！”

“地下……電影？”

路學常一看就明白了。

“對，地下的！”

所謂的地下電影，只是一個美稱，事實上就是華夏的禁片。

路學常當然知道，而且他當年，《長大成人》也差一點轉到地下，要不是他堅持公映，花了3年的時間不斷修改，刪了30多次，才得以讓這部作品重見天日，國內院線上映。

不然第六代導演中，又得多一個禁片導演。

他同宿舍的婁葉、張小帥，還有同班同學張園，都是地下電影的“教父”，那可是妥妥的世界三大電影節殺手！

每個人都拿過好多次入圍，得獎的更是也有。

當然，路學常其實比他們成名的更早，《長大成人》當時修改版國內上映后，一舉拿下了97年的票房冠軍。

打敗了程龍的《一個好人》、老謀子的《有話好好說》、馮曉剛的《甲方乙方》、馮曉寧的《紅河谷》，還有《侏羅紀公園2》！

2000多萬直達魁首。

97年，2000多萬，還是處女作，絕對是猛的一塌糊涂。

當時包括婁葉幾個在內的導演，都對路學常心服口服，因為他完全可以用《長大成人》的最初版本，去三大電影節拿獎。

但他卻沒有那么做，而是一遍遍修改，為的只是讓自己的作品，在國內公映。

這樣的精神，才是婁葉等人服氣的原因。

他們做不到，但，路學常做到了，而且還拿了票房冠軍。

這樣的執念才是一個導演最可怕的韌性。

就像現在，他相信自己的《卡拉是條狗》，還能夠創造奇跡一樣。

就像他換腎21年，依舊沒有排斥一樣；他最終其實是第二次換腎腎源都找好了，完全可以續命一波，就因為擔任評審看電影時間太長，突發了心肌梗阻……

“什么角色啊？”

路學常的短信發來，陳愈知道他的意思。

“男一號！”

幸好現在沒有大拇指的表情包，不然路學常肯定會發兩個過來。

“厲害，你這一次，可是要做柏林的熱門了啊！”

攜帶兩部作品參加柏林，這在歷屆的電影節之中，顯然也是不多見的！

“還不是托了2位大導演的福！”

陳愈在那笑著，卻看到換好了衣服的劉一菲，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這丫頭，不會又要邀請我去看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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