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油門兩個人疾馳而去。
漫天的雪花,摩托車輪胎打擺子。
招娣想要抓住楊飛的衣服,突然想到是去離婚,只好撐住后面的鐵架子保持平衡。
雪花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彼此都晃了神。
想起了在一起的這些年是怎么磕磕絆絆吵吵鬧鬧過來的。
雪路不好走,走走停停,時不時的急剎車,招娣感覺心頭一陣陣惡心。
“你慢點,好好騎行不行?都給我整暈車了!”招娣拍著胸脯,眼睛泛著淚花。
“我怎么辦?這么大的雪?要不你騎!”楊飛氣鼓鼓的一句不讓。
“行,我下來,我步行!”招娣拍打楊飛的后背,楊飛氣的停了車。
招娣下車自已往前走,雪是松軟的,腳踩上去打滑。
楊飛騎著摩托車一臉譏笑:“你不是自已走的快嗎?走呀?”
招娣更氣了,她捏緊證件,就算自已不得善終也一定要跟這個混不吝離婚以解心頭之恨。
一路來到鎮上,招娣走的渾身冒汗,兩腿發軟。
楊飛回頭看著招娣,他此刻有點退縮,招娣全程黑著臉。
交了材料,工作人員說下個星期一過來拿離婚證。
招娣心頭輕松,她再也不用夾在娘家人和婆家人中間受委屈了。
唯一可憐的就是幸福了。
出了大廳,天色已晚。
楊飛帶上手套點了根煙問:“你咋回?”
招娣冷哼,她倔強開口:“你走吧,我自已能回!”
楊飛點了根煙不多說,抬腿上了摩托車自已往回騎。
招娣看著他的背影心徹底涼了。男人啊!都是薄情寡義的主。
半山坡。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
要不是幾棵露頭的樹今天就要鬼打墻了。
付英爹衣著單薄,此刻已經凍的透心涼,冰冷澆滅生存的意志,他感覺疲累睜不開眼睛。
只是那心里還有一口氣,兒子還需要自已,不然真的想倒在雪坡里頭了一了百了了。
白茫茫的一片,付英爹出現了幻覺。
當年三弟剛記月,半夜一直高燒不退,他連夜懷揣鐮刀頂著鵝毛大雪步行去鎮上買藥。
回來的路上,雪停了,月亮明晃晃的。
遠遠看到山頭蹲著五六頭狼。哀嚎聲不斷。
他害怕的哆嗦,一想到兒子命懸一線也顧不了那么多,掏出鐮刀壯著膽往前走。
一路進了狼的包圍圈,他只能虛晃鐮刀嚇唬。
狼上來,他就用鐮刀勾一下,然后繼續往前多久幾步,
如此往復僵持了一路,他額頭后背濕透了。
在村口憑著一絲毅力擺脫了狼群,嚇得腿肚子發軟。
三弟喝藥退燒了,付英爹大病一場。
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場景再現。
付英爹總算回來了。
他進了院子,看著屋里漆黑。
拉開羊圈燈繩,里頭空蕩蕩的,只剩下羊糞蛋。
“哎!都拉走了!”付英爹嘆口氣推門進屋。
屋里三弟又喝酒了,氣味難聞。
“吱!”付英爹用卷曲的手指頭拉開里屋門。
“爹?你回來了?”三弟聽到動靜抬頭拉著燈繩。
“嗯!人家把羊拉走了?”爹凍的情不自禁渾身顫抖。
他看到眼角垂淚,面部腫脹的三弟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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