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也站起身,走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那個幾乎難以辨認的符號。
麗莉修依舊皺著眉頭:“會不會是送飯的士兵不小心劃到的?或者是那些本地勞工的隨手涂鴉?”
阿月卻緊緊盯著那個符號,清澈的眼眸閃爍,似乎在回憶,又在確認著什么。
她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用只有屋內幾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不……這不是隨手畫的。這種傳遞信息的方式,還有這個符號……我在我父親留下的行醫手札里看到過記載。”
她抬起頭,看向眾人,眼神變得異常認真:“我父親當年游歷東南亞各國,收集藥材,結識過一些當地的部落。”
“他提到過,有些與世隔絕的部族,會使用特定的植物汁液和符號來秘密傳遞消息,躲避統治者的耳目。”
她指著那個模糊的符號,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這個符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組合起來的意思應該是……”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清晰說道:
“是友非敵,伺機而動。”
這話如通在死水潭里投下了一塊巨石,瞬間在每個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友非敵,伺機而動?!”
巴頓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啥?友軍?這破島上除了梭恩那群王八蛋,還有幫我們的人?”
麗莉修也震驚地捂住了嘴,眼神里充記了懷疑和一絲微弱的希望:“真的嗎?阿月,你確定你沒記錯?這……這會不會又是梭恩的詭計?”
白景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
他拿起那片芭蕉葉,對著光,仔細審視著那個模糊的符號,深邃的眼眸里光芒閃爍,像是在急速分析著各種可能性。
江晚的心怦怦直跳,一股難以喻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
絕望中突然透進的一絲光亮,反而讓人更加忐忑不安。
阿月用力地點了點頭,指著那個三片葉子的標記:“這個標記,代表一種只在這片區域特定山谷里生長的草藥,非常稀有。”
“我父親當年就是為了尋找它才來到附近,并且機緣巧合救過那個小部族的人……我父親在那部族待了大半年,所以知道了這個標記。”
她看向白景和江晚,眼神清澈而堅定:“我相信我父親的記載,也相信這個符號。”
“這島上,除了梭恩,應該還有一股力量,在暗中看著我們,并且想幫助我們。”
“或者說,他們也想擺脫梭恩的統治!”
木屋里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寂靜。
窗外,士兵巡邏的腳步聲依舊清晰可聞,梭恩的威脅如通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
但此刻,在這片絕望的泥沼中,似乎真的生出了一根細微卻堅韌的藤蔓。
是抓住它,冒險一搏?
還是懷疑它,繼續坐以待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白景和江晚的身上。
那片看似普通的芭蕉葉,此刻卻仿佛重若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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