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身邊最親近的家人算計的感覺,像細密的冰針,扎得人心底發寒。
即使她早已不對所謂的母愛抱有任何期待。
但當惡意如此赤裸裸地展現在面前時,還是讓人感到一陣生理性的不適和心寒。
走廊盡頭窗外,城市的夜景是一片模糊的霓虹光斑,遙遠而不真實。
江晚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平靜了許多。
那是一種抽離了情緒的、近乎冷漠的平靜。
“不過,想想也挺可笑的。”
江晚像是在對白景說,又像是在自自語,“我現在已經知道她不是我親媽了,也不用難過了。”
因為從未真正得到過,所以也談不上失去,更不會為此難過。
她此刻所有的情緒波動,幾乎全都系在了里面那位生死未卜的老人身上。
白景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了然和不易察覺的心疼。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手指,用他掌心的溫度包裹住她。
“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情緒,是最愚蠢的事。”
白景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種強大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你的未來,有我就夠了。”
這句話,像是一道堅固的屏障,瞬間將醫院走廊的冰冷和身后的不堪紛擾都隔絕在外。
江晚感受著他手上傳來的溫度和力量,一直緊繃的肩頸微微放松了一些。
她反手輕輕回握住他,沒有說話,只是那一直緊緊皺著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許。
是啊,她早就不是那個渴望母愛、小心翼翼討好父母的小女孩了。
她的世界,早就有了更值得珍惜和守護的人和事。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咔噠”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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