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香那笑容,甜得發膩,像是用蜂蜜糊了一層又一層。
可她眼底深處,那抹急于掩飾的精光,卻讓江晚心里警鈴微作。
她媽媽今天殷勤得離譜。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晚腦子里閃過這句話。
她瞥了一眼面前那只骨瓷小茶杯。
細膩的白釉在餐廳暖黃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里頭要真是倒了茶,想必也是清澈透亮的。
可她就是覺得那杯口仿佛盤踞著一條看不見的毒蛇,正嘶嘶地吐著信子。
“謝謝,不過我還不渴。”
江晚唇角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聲音清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
她甚至故意微微后靠了一下,拉開了與那茶杯的距離。
夏春香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零點一秒,快得幾乎讓人捕捉不到,但一直留意著她的江晚和白景都看到了。
她心里急得冒火,這死丫頭,警惕性怎么這么高!
不行,好不容易制造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哎呀,晚晚,這花茶是剛沏的,現在溫度正好,喝著最養胃了。”
夏春香不由分說地伸出手,一把將江晚面前的茶杯拿了過來,動作快得甚至帶起一小股風,“先倒上嘛,晾一晾,等你待會兒渴了就能直接喝,多方便。”
她一邊說著,一邊拎起那只白玉般的小茶壺,微微傾斜。
淺琥珀色的茶水帶著幾朵舒展的菊花和枸杞,劃出一道細流,精準地落入杯中,熱氣裊裊升起,帶著一絲甜膩的花香。
江晚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夏春香倒茶時,小拇指似乎無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抖了一下。
這茶水絕對有問題!江晚幾乎能肯定了。
夏春香小心翼翼地將那杯“特調”花茶放回江晚面前,臉上重新堆起慈愛的假笑:“好了好了,就放著啊。”
就在這時,主位上的夏老太太輕輕咳了一聲。
大概是剛才被夏春蘭母女氣得,又說了不少話,確實口干舌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