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上陣殺敵不過是裝腔作勢,所謂‘除匪掃盜’,怕不是虛報功績、騙取俸祿的幌子!”
&l-->>t;br>    旁邊的壯漢連連點頭,拍著大腿道:“是啊!我等每日面朝黃土背朝天,掙些銀錢養家糊口,她們倒好,憑著‘女子軍’的名頭領朝廷俸祿,卻不見半點實績,簡直是天下第一等笑話!”
    話音未落,堂外忽有腳步聲沉穩而來,燕庭月身著玄色官袍,手持一卷文書昂首入內,神色凜然。
    她將文書置于案上,朗聲道:“蘇御史、秦大人,諸位所純屬無稽之談!此乃女子軍近半年來的功績錄,樁樁件件皆有人證物證可查。”
    她指尖劃過文書,字字鏗鏘:“青峰山匪患猖獗,劫掠鄉鄰,是女子軍深夜奔襲,生擒匪首三十余人,解救被擄婦孺百余人;五官道盜賊橫行,商隊受阻,是她們沿途護送,肅清盜賊巢穴,保得一方商旅平安;上月暴雨,河堤潰決,亦是女子軍率先扛沙袋、堵決口,護住了下游三縣百姓的家園!”
    文書傳閱間,秦峰挑眉核對,秦岳捻須的手微微一頓,目光中多了幾分贊許。堂下的丈夫們面色驟變,先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李秀才囁嚅著說不出話,壯漢也垂下頭,不敢再與嚴廷燁對視。
    簾后的顧窈緊繃的肩膀微微松弛,眼底泛起一絲暖意。
    燕庭月目光如炬掃過諸位丈夫,聲線帶著徹骨的寒涼:“你們口口聲聲說‘家庭和睦’,便是讓妻子忍氣吞聲、任打任罵。”
    燕庭月拱手補充道:“蘇御史,臣已查證,這批涉案女子中,有半數曾遭夫婿家暴,三分之二被婆母苛待——有的每日只能喝稀粥度日,有的被當作牛馬使喚,稍有不從便遭棍棒相加,更有甚者,被夫家抵押換錢。”
    她從懷中取出一疊供詞,“這是她們入軍前私下留的血書,還有鄉鄰的證詞,樁樁件件,皆是夫家的涼薄與殘忍。”
    文書遞到案前,秦峰翻閱時眉頭越皺越緊,秦岳則面色沉凝,看向那些丈夫的眼神滿是斥問。
    傳閱之后,秦岳也擲地有聲地問道:“她們在家中活不下去,走投無路才投靠女子軍,尋一條生路,何錯之有?爾等只怨她們‘不守本分’,卻從未反思自己如何待妻、婆母如何虐媳,這般雙標,難道不覺得羞愧?”
    堂下的丈夫們面面相覷,臉色由白轉青,再轉灰敗。李秀才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不成體統”的話,壯漢更是把頭埋得極低,雙手死死攥著衣角,不敢抬頭看人。
    堂下忽有一人猛地抬頭,正是先前附和李秀才的壯漢王二,他脖頸青筋暴起,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蠻橫:“大人!就算她們受了些委屈,可拋家棄夫、投身軍旅,已然犯了‘七出’中的‘不順父母’‘無后’兩條!這般忤逆之婦,我總有權休了她吧?”
    此一出,堂內瞬間安靜,連衙役們的呼吸都輕了幾分。幾位丈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紛紛抬眼附和:“正是!七出之條乃祖宗定下的規矩,她們這般行徑,本就該被休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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