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的喝聲震得人耳膜發顫,話音未落,一支羽箭“咻”地破空而來,精準釘在她們腳前的黃沙里,箭尾還在嗡嗡作響。
    老將怒目圓睜,弓弦再次拉滿,冷聲道:“無圣諭、無軍規,一群女子擅闖軍營,當我等戍邊將士是擺設?再敢前進一步,這箭就不是射向地面了!”
    身后的姑娘們雖攥緊了兵器,可到底還是一群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卻難免露出怯色,隊列微微晃動。
    燕庭月眉峰一挑,二話不說反手摘下背上長弓,指尖扣弦、拉弓如滿月,只聽“咻”的一聲銳響,羽箭徑直射向崗哨亭的木柱——箭簇深深嵌入硬木,力道之猛看得眾將士心頭一寒。
    軍營上下誰不知曉,燕將軍的箭術百發百中,方才那一下分明是留了情面,若箭頭偏上三分,射向的是那位老將,此刻早已血濺當場。
    燕庭月收弓而立,目光如寒刃掃過眾將,沉聲道:“帶回這些女子,是我親自下的令!誰敢再攔,便是抗帥,休怪我按軍法處置,絕不姑息!”
    她本就是軍中統帥,威望赫赫,在她的身后,還有軍師張硯歸,裴、崔兩位驍勇無比的副將,沉肅立在她的身后,氣勢凜然。
    方才還怒目相向的老將們面面相覷,再無人敢出頭,紛紛垂下眼瞼。
    燕庭月帶著五百姑娘們踏破營門,腳步聲震得黃沙翻滾,氣勢凜然地穿過議論紛紛的將士隊列,徑直將她們安置在西側空置的營房。
    安頓妥當后,她當即傳令:“軍師擅箭術、裴副將擅刀法、崔副將長槍凌厲、林小將長于拳腳,你們四人分班次輪值,日日便開始傳授她們武藝,一個月后我要親自查驗成效!”
    四位將領齊聲領命,轉身便去整肅教學秩序,姑娘們雖面帶青澀,卻個個眼神堅定,攥緊了手中兵器,等著迎接軍營里的第一堂武藝課。
    起初,軍營里的兵士們礙于燕庭月的威嚴,只敢在帳外竊竊私語。可日子一久,見燕庭月忙于部署軍務,膽子便漸漸大了起來。
    夜里還要處理邊境諜報,實在分身乏術,對女子軍的日常照拂難免疏了些。
    有人故意在姑娘們練槍時吹口哨,有人路過訓練場時出輕薄,更有甚者,借著巡營的由頭圍在姑娘們的營帳外閑逛偷看。
    不少姑娘紅了眼眶,卻礙于軍規和陌生環境,只能忍氣吞聲。
    張硯歸與燕庭月站在場外,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將軍不管管?”
    燕庭月緊攥著拳頭,眼底帶著怒意,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不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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