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年和明疏桐在一起時,因為兩情相悅,他沒怎么費心追求就在一起了。
即便明疏桐偶爾鬧脾氣,也總是很快就能和好。
“進來吧,孩子的房間在樓上。”
明疏桐引著他上樓。
安頓好久久后,兩人下樓坐到客廳。
阿姨端來茶水。
“陸野不在?”
“去公司了。”
明疏桐輕輕吹著茶,“你和暖暖怎么了?”
江淮喝了口茶,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苦笑道:“你說,我到底哪里惹到她了?她連久久在邊上都不顧,發那么大的脾氣……”
明疏桐沉思片刻,緩緩開口:“我說說我的看法,你聽聽看。”
“好。”江淮坐直身子,認真聽著。
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向前女友請教如何理解另一個女人的心思。
“之前聽陸野提過,暖暖殘疾之后情緒非常不穩定,對世界充滿絕望。她清醒以后,那條殘肢除了護理醫生,誰也不讓看,連陸大夫人都沒見過……”
明疏桐說到這里,抬眼看向江淮:“昨晚,你是不是碰她的腳了?”
“嗯,我幫她洗了腳,還作了按摩。”
江淮點頭,“陸野說過,暖暖每天都需要按摩,義肢戴著很不舒服。所以我之前特意看過一些按摩視頻……”
明疏桐明白了:“問題就出在這里——你沒有經過她的允許,觸碰了她最不想被人看見的隱私。盡管你是為她好,但這讓她感到難堪和憤怒,傷到了她的自尊。”
江淮怔住,仔細想了想:“所以她情緒突然那么激動?”
“對,身體殘疾讓她內心非常自卑。”
明疏桐語氣溫和卻清晰,“你在她心里應該是特別的,哪怕她現在不肯承認。她一定不希望讓你看見那種殘缺……雖然她表面上是走出來了,可心里的脆弱還在。你的舉動觸發了她的自我保護機制,所以才拉黑你。”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但這還不是全部原因。”
江淮一愣:“還有什么?”
明疏桐放下茶杯:“她發脾氣之后,你做了什么?”
江淮下意識回答:“她嚇到久久了,我說了她一句……但我語氣并不重。”
明疏桐輕輕嘆了口氣:“對,問題就在這兒——你為了久久責怪她了。”
“我沒有責怪她,我只是希望她在孩子面前控制一下脾氣……”
“這就是責怪。”明疏桐強調,“你仔細想想,你努力接近暖暖,真正的出發點是什么?”
江淮一怔。
明疏桐聲音清晰而有力:“你是為了讓久久有一個完整的家,才去接近暖暖的。如果沒有久久,你還會想和陸暖發展嗎?”
不會。
這個答案瞬間跳進江淮腦海。
同時,他也終于明白了問題所在。
“你的意思是,暖暖覺得在我心里久久比她重要,她無法接受自己只是次要的。如果我不是因為喜歡她才想娶她,那她寧可不要。”
他這樣揣測著。
明疏桐點頭:“在暖暖看來,自己可能只是久久的‘附加品’。她那么驕傲,怎么能忍受這種廉價感?江淮,婚姻的重點不是孩子,而是夫妻彼此成為對方最重要的人。如果一方只是孩子的附屬,這樣的婚姻會很痛苦。”
江淮沉默下來。
明疏桐注視著他,緩緩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或者可以這么問——如果暖暖和久久同時落水,而你只能救一個,你會救誰?”
不得不說,這道選擇題,實在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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