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沒理會眾人的議論和竊竊私語。
他走了過去,指點著說:“切這半塊,從這個位置,斜著切下去,深度五公分。”
切石師傅不敢怠慢,立刻按照他的吩咐調整好切石機。
砂輪再次轉動起來,尖銳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石屑隨著鋸片的轉動簌簌落下,在陽光里揚起細小的塵霧,帶著山石特有的干澀氣息。
沈老板和兩個伙伴湊在最前,嘴角還掛著方才的笑意,老周甚至已經掏出手機開始訂晚上慶功的酒樓。
宋馡的手心沁滿冷汗,視線死死黏在鋸片切入的位置,連呼吸都忘了。
袁雨雪抱著胳膊,高跟鞋輕輕敲著地面,眼神里的戲謔漸漸淡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專注。
“好了,退刀!”張成的聲音適時響起。
切石師傅立刻松開操控桿,轟鳴的鋸片緩緩退出石體。
瞬間,一道瑩潤的綠色順著石縫滲了出來,像初春解凍的潭水,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
那綠色不濃不艷,卻純粹得驚人,仿佛把一整個春天的生機都鎖在了里面。
“天啊,見綠了!”人群中有人尖叫出聲,聲音都在抖。
空氣瞬間凝固,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嘩然。
沈老板臉上的笑容僵住,像被凍住的蠟像,緊接著血色褪得一干二凈,臉色鐵青如鍋底。
老吳手里的香煙“啪嗒”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
老周訂酒樓的手指停在屏幕上,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慌什么。”沈老板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強行穩住心神,扯著嗓子對伙伴們說,“說不定就薄薄一層,體積大不了,值不了一個億!”
“對,對!”老吳連忙附和,雙手死死攥著拳頭,指節發白,“他肯定還得切垮,咱們慌什么!”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死死盯著那抹綠色,眼神里的后悔像潮水般翻涌。
宋馡則像被點燃的爆竹,瞬間蹦了起來,方才的緊張全化作狂喜,她一把抓住張成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漲了!真的漲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失手!”
袁雨雪的紅唇微微張開,臉上的嘲諷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驚。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腕間的帝王綠鐲子,再看向石縫里的綠色,眼神里充滿了探究——他說切五公分,就偏偏在五公分處見綠,這份精準,絕不是運氣能解釋的。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要高深莫測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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