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識？”老局長猛地轉過頭，渾濁的眼睛里突然爆發出一種近乎癲狂的光芒。

死死抓住趙冬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一種信仰崩塌后的絕望。

“常識？！狗屁的常識！！”

“老子親眼看到的！！”

“坦克！飛機！大炮！還有那些……那些拿著紅旗的兵！！”

“他們……他們就這么……就這么碾過去了！！”

“什么規則！什么詭異！什么大恐怖！！”

“炸了！全都炸沒了！！”

“我們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人……到底在對抗什么？到底在堅持什么？！”

“我們的路……難道從一開始就錯了嗎？！！”

老局長激動地揮舞著手臂，語無倫次，老淚縱橫。

那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虛弱，更是精神支柱被徹底摧毀后的崩潰。

他一生所信奉的、所實踐的、所捍衛的與詭異抗爭的道路，在那種絕對暴力、絕對唯物、毫不講理的鋼鐵洪流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此……可笑。

趙冬等人看著狀若瘋癲、涕淚橫流的老局長，全都驚呆了。

他們從未見過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老人，露出如此脆弱、如此絕望的一面。

老局長不是身體受了多重的傷，而是他賴以生存，戰斗至今的整個世界觀，方法論，在那片被核爆犁平的焦土面前，徹底……碎了。

趙冬啞然，也不知怎么安慰老局長了。

只能拍拍后者的背，“方組長啊？那就正常了。”

“他太邪門了，老局長您不必如此。”

歡呼聲不知何時已經平息，聚集地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只剩下老局長那壓抑不住的、帶著無盡迷茫與痛苦的哽咽聲，在風中飄散。

趙冬沉吟片刻，“嗯……方組是世界上第一個sss級馭鬼師……能駕馭幾百只詭異也算正常。”

老局長仿佛聽到了天大般的笑話，“幾百只！？！”

“為啥我看到了不下上萬只啊！？！”

趙冬“……！？”

“他手下大概有一個裝甲師……”

趙冬“……！！？？？？”

“幾百輛坦克裝甲車橫飛，炮艇無人機亂竄……”

趙冬“？？？？？？？？”

“哦，他還扔了幾十枚核彈，把詭城城中心炸平了……”

趙冬忽騰一聲跪在地上，眼中是止不住的忠誠。

“老局長，其實我早就是方組長的人了！”

……

……

兇地之外，華國境內，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

國都郊外，一處高度戒嚴的軍用機場。

跑道兩旁，旗幟在微風中獵獵作響，但氣氛卻絲毫沒有迎接的喜慶。

反而彌漫著一種難以說的壓抑和屈辱。

華國詭異處理局現任代理負責人、a組組長，ss級蔣天明，身穿筆挺的軍裝常服，肩章上的將星在陽光下有些刺眼。

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