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焦慮和恐慌,讓陳玄奘如同困獸般在狹小的牢房里來回踱步,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頭發,眼神混亂而瘋狂。
在一次次的心理掙扎和恐懼的催化下,他眼中猛地閃過一絲極其猙獰和決絕的光芒!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緊緊纏繞住了他的心神!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內心發出無聲的咆哮,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想控制我?做夢!就算是死,就算是徹底墮入魔道,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他毅然做出了某個極其重要、甚至可能萬劫不復的決定!一股破釜沉舟般的瘋狂氣息,開始在他周身彌漫。
……
與此同時,林竹已然優哉游哉地離開了陰森的天牢。
他方才對陳玄奘所說的“有人劫獄”,其實純屬基于對西天行事風格的猜測和信口開河的嚇唬,目的就是要進一步刺激陳玄奘那本就不穩定的精神,讓他徹底陷入恐慌和對西天的極端仇視之中。
他太清楚西方教那些齷齪手段了,也早就看出陳玄奘心理素質極差,幾近魔怔。
如今這番恐嚇,正是恰到好處,如同在即將爆炸的火藥桶旁又丟下了一根點燃的火柴。
“嘿嘿,老如來,這爛攤子,我看你怎么收拾。”
林竹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心情頗佳地朝著皇宮方向走去。
“最好鬧得再大點,把這水徹底攪渾,才方便我后面……撈好處嘛。”
他徑直來到皇宮,早已接到消息的唐王李世民,早已命人備好酒宴,親自在殿外迎接,臉上堆滿了熱情甚至帶著一絲諂媚的笑容。
“大佬!您可算來了!今日之事,真是多虧了您啊!快請上座!”
兩人屏退左右,徑直來到御書房內。林竹隨意地在一張黃花梨木椅上坐下,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看似隨意地問道。
“唐王老弟,你對今日那位大鬧水陸大會的陳玄奘,了解多少?”
唐王李世民聞,略微思索后搖了搖頭。
“回大佬,朕只知他是金山寺的和尚,佛法……呃,此前看來還算精湛,被選為天下大闡都僧綱。至于其他,朕確實不知。莫非他還有什么特殊來歷不成?”
林竹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特殊?確實特殊。
他乃是西方靈山,如來佛祖座下的二徒弟,金蟬長老轉世。”
“什么?如來佛祖的二徒弟?”
唐王吃了一驚,這個身份可著實不低。
“不錯。”
林竹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據說,五百年前,如來佛祖在靈山開壇講法,這金蟬子因為……在底下打了個盹,怠慢了佛法,就被他那好師父一怒之下,貶下凡間,歷經十世輪回之苦,以求懺悔。”
“打……打個盹?”
唐王臉上的驚訝變成了濃濃的懷疑和荒謬之色。
“就因為聽講時打了個盹,便被貶下凡間,輪回十世?
這……這懲罰是否太過兒戲和嚴苛了些?佛祖的氣量,莫非如此狹小?”
他看著林竹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猛地一動,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以他帝王的心術,自然不信這等表面說辭。神佛行事,豈會如此簡單?
林竹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暗嘆這唐王果然是個明白人。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悠悠道。
“是啊,聽起來是挺離譜的。
所以啊,這背后到底藏著多少算計,多少不為人知的‘苦衷’,恐怕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兩人目光交匯,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心照不宣的意味。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哪一個舉動背后,不是牽扯著無數的利益和布局?
唐王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堅定和釋然的神色,坦然道。
“不瞞大佬,經過此番地府還陽,又得蒙大佬眷顧,賜下功法,朕……已然想通了許多。
這漫天神佛,或許神通廣大,但絕非盡善盡美,更不值得朕,不值得我大唐億萬子民去盲目崇拜、頂禮跪拜!”
他越說越是激動,帶著一種勘破迷霧后的清醒與自豪。
“朕的大唐盛世,是朕與文武百官、與千萬將士、與天下百姓,一點一滴打拼出來的!是靠著我們自己的智慧和血汗鑄就的!與那西天,有何干系?!”
他想起邊境連年的戰事,想起那些埋骨沙場的大唐兒郎,聲音不由地帶上了一絲憤懣。
“更何況,那天竺佛國,與我大唐沖突不斷,邊境將士死傷枕籍!
他們口口聲聲慈悲為懷,可曾對那些死去的亡魂有過半分憐憫?讓朕去跪拜這樣的佛陀?絕無可能!”
林竹聽著唐王這番擲地有聲的宣,撫掌笑道。
“說得好!唐王老弟,你能有此覺悟,不枉本座對你另眼相看!
那些西天佛陀,處心積慮推動這佛法東傳,無非就是想讓我南瞻部洲的億萬生靈,從此對他們西方頂禮膜拜,貢獻香火愿力,鞏固他們的氣運和權柄罷了!”
“哼!想讓我大唐子民,跪拜那些視我等如草芥、甚至雙手沾滿我將士鮮血的佛陀?癡心妄想!”
唐王義憤填膺,斬釘截鐵地說道。
“朕寧愿站著死,也絕不跪著生!我大唐的脊梁,不能彎!”
“硬氣!”
林竹贊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讓唐王目瞪口呆的要求。
“既然唐王老弟有此魄力,那本座便再給你一個任務。
待到此間風波稍定,你需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與那陳玄奘……結拜為異姓兄弟。”
“結……結拜?和那魔僧陳玄奘?”
唐王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讓他一國之君,與一個剛剛入魔、大鬧會場、還被自己下旨關進天牢的和尚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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