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沖天的煞氣。
“我天牢立世,靠的便是鐵律與威嚴!豈容他人隨意踐踏?!”
他目光如電,掃視全場,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古人云。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然,于我三界執法者而,敢犯我天牢者——”
林竹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轟然炸響。
“雖遠必誅!!!”
“那寶藏天女,敢闖我天牢,劫我重犯,傷我同僚!此仇不報,非君子!本座在此立誓,定要讓她,讓那地藏王菩薩勢力,血債血償!要讓三界眾生都知道,犯我天牢者,必將付出永生難忘的代價!”
當林竹斬釘截鐵地說出“雖遠必誅”以及要出征幽冥,向地藏王菩薩尋仇時,整個執法者方陣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執法者都愣住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接去找地藏王菩薩的麻煩?
那可是連天庭都忌憚無比,連兇悍的阿修羅族都被壓制得抬不起頭的幽冥巨擘啊!其強橫與殺戮值,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西方教還要令人膽寒!
他們可是清楚地記得,多年前曾有一位天庭的大羅金仙,因私怨潛入其勢力范圍尋仇,結果直接被雷霆手段滅殺,連魂魄都沒能逃出來,徹底魂飛魄散!
而天庭事后,也只是不痛不癢地重申了一下“地府之外不得涉足”的規矩,并未敢有過多追究。
去找這樣一位存在的麻煩?
這簡直是……太瘋狂了!
然而,這死寂僅僅持續了不到一息的時間!
隨即,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整個方陣瞬間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熱烈反應!
“吼!!!”
“雖遠必誅!!”
“報仇!報仇!報仇!!”
“干他娘的地藏王!敢劫我們的獄!弄死他們!”
“老大威武!誓死追隨老大!”
所有的執法者,無論是大羅金仙還是金仙,此刻都如同瘋魔了一般,雙眼赤紅,激動得渾身顫抖,摩拳擦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狂熱斗志!
恐懼?擔憂?在那滔天的屈辱和老大那不容置疑的決絕面前,早已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在他們眼中,此刻只有一個念頭。
跟著老大,殺向幽冥,把那該死的檀陀地藏和寶藏天女揪出來,把地藏王菩薩的臉面踩在腳下!
讓三界都知道,三界執法者的威嚴,不容侵犯!
因此,放在以往,三界執法者們雖然悍勇,但對于地藏王菩薩這等矗立在幽冥之巔、連天庭和阿修羅族都奈何不得的巨擘,內心深處是存有極大敬畏,甚至可說是畏懼的。
與之為敵?
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此刻,聽聞林竹竟要帶著他們,直接去向地藏王菩薩的勢力尋仇。
這些執法者們非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一個個如同被激發了血脈深處的兇性,眼中閃爍著嗜血而興奮的光芒,顯露出猙獰面目,仿佛一群被觸怒了逆鱗、亟待擇人而噬的洪荒猛獸!
恥辱需要用鮮血來洗刷!威嚴需要用敵人的哀嚎來重塑!
他們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熱血直沖腦門,對這場看似瘋狂、卻又令人無比期待的報仇之戰,充滿了病態的渴望!
九層天牢,沉寂太久了,這次,怕是要搞出震驚三界的大動作了!
與執法者們同仇敵愾的狂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周圍那些越聚越多的圍觀仙神們的一片嘩然!
驚嘆聲、質疑聲、倒吸冷氣的聲音不絕于耳。
“瘋了!真是瘋了!林獄神竟然真的要去找地藏王菩薩的麻煩?”
“這……這簡直是不知死活啊!蜉蝣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地藏王菩薩的勢力何等強大?
那是連冥河老祖都頭疼的存在!
這些執法者雖然精銳,但去了幽冥,無異于羊入虎口,是死路一條啊!”
“別忘了前車之鑒!當年那位大羅金仙,不過是因私情潛入,就被當場格殺,魂飛魄散!天庭最后不也只是劃了個地府活動范圍了事?連大羅金仙都難以全身而退,何況他們?”
“地藏王菩薩在地府之外,擁有三界默許的‘殺人無罪’的處決權!
這是何等恐怖的權柄?林獄神帶著他們去,這不是報仇,這是去送菜啊!”
議論紛紛中,終于有與林竹相熟,或是真心擔憂天庭損失慘重的仙官忍不住了,焦急地跳了出來,高聲勸道。
“獄神大人!三思啊!千萬三思!”
“九層天牢的實力,我等有目共睹,執法者們亦是精銳。
但恕我直,這與地藏王菩薩經營無數歲月的幽冥勢力相比,仍是遠遠不及啊!”
“大人!切莫沖動!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稟明陛下,由天庭出面斡旋方為上策!何必以身犯險?”
林竹聞,猛地轉過頭,冰冷的目光鎖定在那勸誡的仙官身上,語氣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與不容置疑的傲然。
“哦?依你之見,本座……不如那地藏王菩薩?”
那仙官被林竹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
“獄神大人息怒!非是大人不如他,而是……而是此一時彼一時啊!在三界之內,天庭所及之處,大人您自然是說一不二的大佬!
可一旦出了三界管轄范圍,深入幽冥,那里是地藏王菩薩的主場,天道規則都有所不同,大人您的實力難免會受到限制,行事也會多有不便啊!
執法者們干活,在其職權范圍內自然無往不利,這并不丟人……”
“受限?不便?”
林竹仿佛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話,他怒極反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羞辱般的憤慨。
“照你這么說,我林竹,我九層天牢的威嚴,就只能龜縮在這天庭劃定的圈子里?出了這個圈子,就得夾著尾巴做人?別人打了我的左臉,我還得把右臉湊上去?
這樣活著,寒磣!太寒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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