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各州府，混沌風暴所賜靈藥、靈材，優先供給邊關將士。另，命工部連夜趕制測靈玉，分發各州縣，選拔民間天才！”
“臣等領旨！”
文武百官齊聲應和，聲浪直沖云霄。
就在此時，殿外突然亮起刺目霞光。
眾人慌忙出殿觀望，只見長安城上空，混沌風暴正在緩緩旋轉。
那風暴中心垂下七彩光柱，正好籠罩整個皇城。
李淳風突然跪倒在地，聲音顫抖。
“陛下...這風暴...這風暴有靈性！它是在特意滋養我大唐每一寸土地啊！”
第七日黃昏，混沌風暴終于耗盡了最后混沌之氣。
那原本七彩流轉的風暴漩渦，此刻褪去了所有靈韻，只剩下純粹狂暴的風力在天地間肆虐。
十萬里風暴如同被抽去靈魂的巨獸，只剩下毀滅的本能在咆哮。
“阿彌陀佛。”
如來佛祖端坐蓮臺，眼中帶著難以察覺的快意。
“混沌之氣既已耗盡，這風暴便成了純粹的天罰之力。”
觀音菩薩手持凈瓶，立于如來身側，聞微微頷首。
“佛祖明鑒。大唐不敬我佛，合該受此劫難。”
風暴邊緣，已經觸及大唐邊境。
狂風卷起沙石，將邊境城墻刮得咯吱作響。
守城將士們面色慘白地望著那遮天蔽日的風暴，手中兵器不住顫抖。
“報....！”
一名天兵慌慌張張沖入凌霄寶殿。
“啟稟玉帝，混沌風暴異變，正向大唐席卷而來！”
玉皇大帝眉頭緊鎖，目光掃過殿中眾仙。
“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太上老君拂塵輕揮，嘆息道。
“此乃天道運行，強行干預恐遭反噬。況且...”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西方。
“佛門早有定論。”
殿中一片沉默。
眾仙心知肚明，如來佛祖早已將這場風暴定性為“天罰”，誰若插手，便是與整個佛門為敵。
與此同時，靈山雷音寺內，如來佛祖正對三千諸佛、五百羅漢、八大金剛、無邊菩薩講經說法。
“東勝神洲，敬天禮地，心爽氣平；北俱蘆洲，雖殺生卻只為糊口...”
如來聲音洪亮，回蕩在整個大雄寶殿。
“唯獨那南瞻部洲，貪淫樂禍，多殺多爭，實乃口舌兇場，是非惡海。”
殿角處，幾名天庭派來觀禮的仙官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低聲道。
“這...這不是顛倒黑白嗎？南瞻部洲明明...”
“慎！”
同伴急忙制止。
“佛門勢大，不可妄議。”
如來似乎聽到了竊竊私語，目光如電掃過，那幾名仙官頓時噤若寒蟬。
“觀音尊者。”
如來忽然喚道。
“弟子在。”
觀音菩薩躬身應道。
“你且去南瞻部洲走一遭，告訴那些愚昧眾生，此乃他們作惡多端的報應。唯有皈依我佛，方可脫離苦海。”
觀音雙手合十。
“謹遵佛旨。”
就在觀音準備動身之際，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報....！”
一名金剛慌張闖入。
“佛祖，大事不好！那風暴...那風暴...”
如來眉頭一皺。
“慌什么？風暴不是正該席卷大唐嗎？”
金剛臉色慘白。
“回佛祖，風暴...風暴突破了我天竺佛國邊界禁制，正在...正在登陸我國凈土！”
“什么？！”
如來猛地從蓮臺上站起，佛光都為之一顫。
“這不可能！”
觀音菩薩手中凈瓶差點跌落，失聲道。
“七日來風暴從未能突破國界，怎會突然...”
眾佛嘩然。如來臉色陰晴不定，掐指推算，卻發現天機一片混沌。
“快！隨我去看！”
如來大袖一揮，率領眾佛菩薩駕云直奔邊境。
天竺佛國邊境，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那原本應該被佛光屏障阻隔在外的十萬里颶風，此刻竟如入無人之境，狂暴的風力撕碎了邊境的金色佛光，長驅直入。
“這...這...”
觀音菩薩臉色發綠。
“佛祖，我們的禁制...”
如來面沉如水，佛體微微顫抖。
“不可能...除非...”
他忽然想到什么，臉色大變。
“除非混沌之氣耗盡后，風暴性質徹底改變，不再受佛門禁制約束！”
遠處，佛國信徒們卻對即將到來的災難渾然不覺。
他們看到風暴入境，反而歡呼雀躍。
“佛恩降臨了！”
“佛祖顯靈了！”
“快跪下迎接佛恩！”
成千上萬的信徒自發聚集在風暴路徑上，虔誠跪拜。
他們眼中帶著狂熱的光芒，絲毫不知死亡正在逼近。
天竺佛國的天空被染成了血色。
“佛祖顯靈了！”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信徒跪在地上，雙手合十，渾濁的眼中帶著狂喜的淚光。
他身后，成千上萬的信徒匍匐在地，口中念誦著佛號，迎接那從天而降的混沌風暴。
風暴中心，漆黑如墨的漩渦緩緩旋轉，仿佛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視著下方的螻蟻。
“轟....”
第一道混沌氣流落下時，信徒們還沉浸在狂喜中。
直到那個跪在最前排的老者身體突然膨脹，皮膚下像是有無數蟲子在蠕動....
“嘭！”
血肉炸開的聲音如同一個信號，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無數信徒的身體在混沌之氣的侵蝕下爆裂開來，鮮血與碎肉如雨般灑落，將整個佛國圣地染成一片猩紅。
“這...這不是佛恩...”
一個年輕僧人呆呆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瞳孔劇烈顫抖。
“這是...屠殺...”
靈山之上，如來佛祖的金身微微晃動。
他睜開雙眼，眸中帶著罕見的驚愕。
“佛祖，天竺佛國...”
觀音菩薩面色蒼白地趕來，手中凈瓶中的柳枝不知何時已經枯萎。
“我已知曉。”
如來聲音低沉，背后功德金輪竟暗淡了幾分。
“混沌風暴...連圣人也無法推算其來源。”
觀音嘴唇顫抖。
“信徒死傷無數，幸存者...信仰崩塌了。”
如來沉默良久，終于長嘆一聲。
“回靈山吧。百年之后，他們會忘記今日之痛，重新皈依我佛。”
觀音欲又止，最終只是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