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瞬間懂她了。
他把崽薅過來,拿了清潔粉,動作輕柔的給她洗頭。
皇帝:“會有想學的,也會有不想學的,你想做就去做,學不學是她們個人的事,無愧于心就行了。”
荼茶仰起小腦袋:“我知道了。”
皇帝又說:“不過,這世道對女子苛刻,小九初心是好的,但多半阻力頗多。”
“另外,”他舀清水沖洗,“秉性剛毅,甘愿憑自已雙手生活的女子就更少了,多得是半途而廢的。”
寬大的帕子從頭上罩下來,皇帝給荼茶擦頭發。
他低沉的嗓音傳來:“小九,莫要失望。”
荼茶哦了一聲。
她不會失望,她現在身處高位,有能力對底層的同性伸一把手,能給她們創造一個機會,僅此而已。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父女兩人從藥泉出來,皇帝話里有話的問了句:“小九給那些姑娘找先生,有能耐的姑娘離開了花樓,你會少賺很多金子,旁人會同意么?”
他意有所指:“畢竟,小九平時并不管坊里的事務,若旁人陽奉陰違也未可知。”
荼茶知道,“旁人”指的是兩位舅舅。
皇帝:“朕可以給小九幾個擅管理的人才。”
“不要,”荼茶一口回絕,“皇叔祖說,實踐出真知,在我選出實封的邑地前,我拿蛛網坊練手。”
要是讓皇帝的人插手蛛網坊,小舅舅分分鐘得炸。
聞,皇帝看了她一會。
最后,他妥協退讓:“準了,不過你得答應朕,日后蛛網坊要是脫離了你的掌控,小九要及時告訴朕。”
如此龐大的底層情報組織,觸須遍布整個大晉。
如果不是蛛網坊現在屬于荼茶,皇帝絕對不允許它存在。
荼茶點頭:“好的哦,我會管好它的。”
這話等于荼茶立下了保證。
她像是一條線,一頭連著皇帝,一頭栓著兩位舅舅,為雙方岌岌可危的信任,添加了一道保險繩。
皇帝讓步了,小崽也很會給甜棗。
她拉住皇帝食指,仰起白凈乖巧的小臉,軟糯的說:“我就知道父皇最好了,只有父皇相信我能干成大事。”
只有父皇相信……
只有!
這樣的話,皇帝受用、愛聽。
皇帝:“那就別總往外跑,都呆宮里陪朕。”
荼茶立刻松手,打著呵欠往龍床走。
她軟鞋噠噠:“咦,突然就好困啊,困的耳朵什么都聽不見了。”
皇帝:“……”
戳心窩的小壞崽!
竟都不肯說個謊哄哄朕!
荼茶回了宮后,休息了一日,跟著就恢復正常,繼續每日去崇文館上學。
她落下了些功課,但歸一都有筆記,丟給她厚厚的四五本,叫她回去自學,不懂的問皇帝。
荼茶:“……”
早知道就不回來了!
蛛網坊那邊,白歲安在盯著。
荼茶差了慶喜和大蒼,專門復雜聯絡。
于是,韓貨那邊的進度,白歲安時常都傳信給荼茶。
三日,韓貨因當了長公主的介紹人,被提拔為橙袍。
十日,韓貨往上遞送的證據,在永生教引起掀然大波。
十三日,永生教查驗,韓貨證據俱真,十二位紅袍中的其中一位落馬。
十七日,永生教內橙袍展開角逐,力選紅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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