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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中。
六角大樓的各個金屬大門齊齊打開。
數萬名麻木的帝國軍人從樓內走出來。
他們自動站成百余排。
如披著風霜的暮冬秸稈,僵硬又挺拔。
前方。
暗堡藥劑師高聲道:
“你們都是撐過第六階段實驗的帝國軍人。”
“現在,給你們一個解脫的機會,想死的,現在就可以自殺!”
“如若不然,今日過后,以后你們想死都難。”
話語落地。
負責警戒的軍人,搬來一箱箱的軍刀,放到人群前方。
此時。
藥劑師們轉身離開,警戒們也消失不見。
整片天地。
只剩下白色大樓、灰白色凍土、寒風還有一群帝國老兵。
數萬軍人在原地沉默的站了大半日。
終于。
某位疤臉軍人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箱子前,跪倒在地,伸出的手掌像是灌了鉛,在空中停滯了半天,最后緩緩拿起了一把軍刀。
“我...我扛不住了,真的扛不住了!”
“那些實驗,不是人能承受的!”
疤臉軍人跪坐在地上,把軍刀放在脖頸上,眼中滾下豆大的淚珠。
他身后。
一位位“秸稈”麻木的看著他。
“為了帝國長青,再堅持堅持吧!”
“藥劑真的很貴。”
“堅持堅持吧!”
“這里不是我們的歸宿。”
“在帝國最需要的時侯,我們才能赴死。”
“秸稈”們相繼喑啞道。
疤臉軍人的手掌在輕輕顫抖。
良久之后。
他放下軍刀,低著頭,一不發。
雙膝前的凍土上,多了一片水漬,結了冰,
不知多久。
疤臉軍人站起來,回到隊伍里,變成了秸稈中的一員。
麻木又炙熱。
從此以后,于他們而。
死亡,是一種奢望。
.......
青銅色天幕下。
一排排運尸車行駛在凍土上。
隨著車轱轆把結著冰碴的土塊碾碎,大片工廠映入眼簾。
廠區邊緣。
一位穿著軍大衣的帝國老兵,站在路邊,沖著車隊揮揮手,示意他們停下。
車隊隊長伸出腦袋。
“怎么了?”
老兵道:“別往廠區里送了,焚尸爐燒不過來了,停尸房也堆記了。”
“那這些尸l放哪?暗堡那邊還有一堆尸l等著拉呢!”
老兵指著東南方向。
“那邊挖了幾個萬人坑,先把尸l先放坑里吧!回頭廠區內的尸l燒完,我們自已去坑里拉尸l。對了,拋尸的時侯,記得把他們的身份銘牌放口袋里。”
“好。”車隊隊長微微頷首,似乎又想起來什么,叮囑道,“再多挖幾個...幾十個萬人坑吧!”
老兵微微一愣。
“第一批送到暗堡讓實驗的士兵,有人活到了最后!流火兵團不再是紙上談兵,這是行得通的。”
車隊隊長扔下一句話。
記載尸l的車輛緩緩啟動,碾碎凍土塊,撞破寒風,朝著遠方進發。
老兵張張嘴,看了看身后的廠房,又看了看漸行漸遠的車隊,愣了半天,最后從兜里摸出一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