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
鄧繼勝轉頭,目光落在張遠身上。
他曾見張遠領軍沖陣,展現勇猛戰將一面。
他也曾看張遠一人沖殺,力斬天驕。
但此時所面對的,是三千鐵甲戰傀,是在天外征戰的真正強大軍卒。
這些戰傀不知生死,只知殺戮,結成戰陣,戰力之強,讓人望而生畏。
就連身為衛國公世子,云妖郡王,身經百戰的鄧繼勝,都沒有把握沖開這戰傀陣型。
看著身前的張遠,鄧繼勝目中精光閃動。
此時最適合沖陣的,該是他鄧繼勝,無論勝負,都需要他承擔后果。
但他要執掌圣旨,引動金鼎之力與那山河圖爭奪氣運。
那在場之人中能領軍沖陣的,只能是張遠了。
張遠主動請命沖陣,這份擔當,就連他鄧繼勝都欽佩。
“好,”鄧繼勝抬手舉起掌中所握的圣旨,身上氣血與真元激蕩,與周圍的天地力量碰撞,“所有云妖族,我仙秦軍卒聽令。”
“鎮撫司營首都尉張遠率軍沖陣,爾等誓死追隨,不得退縮!”
目光掃過不遠處緊張站立的玉娘,鄧繼勝看著張遠:“小心。”
張遠點點頭,手按腰間刀柄,快步往前走。
那一隊皇城甲士跟在他身后,手中旌旗長槍高舉。
后方,不過百余秦軍戰卒,還有十多位皂衣衛列隊跟上。
散落的云妖一族或飛身落下,或快步沖來,人數不少,但一片散亂。
這等局面,別說沖陣,怕是連沖到對方軍陣之前都做不到。
那三千鐵甲戰傀所匯聚的氣血異獸,一擊就能讓這些人直接身死。
“張遠,你可有把握?”快步到張遠身后的薛云定壓低聲音,開口問道。
把握?
張遠抬頭看向前方。
要是十萬整訓大軍,沙場熬煉三年以上的戰卒,張遠有把握一戰破陣。
可是現在身后是互不統屬,也未曾操練過的戰卒,皂衣衛,還有云妖族人。
就憑這十萬大軍,憑什么能破對方的三千鐵甲戰傀?
鐵甲戰傀戰陣之上異獸虛影無聲咆哮,那等狂暴模樣讓人膽寒。
“嗡――”
天穹上漂浮旋轉的山河圖動蕩,在云侯身上浩然之力沖擊下,畫卷更加璀璨。
手持圣旨的鄧繼勝身上,同樣是浩蕩的真元涌動,浩然之力閃動。
九洲鼎震動,大鼎外的金色流光似乎要化為火焰。
“結陣!”
張遠一聲喝,背后甲士和軍卒集結,組成方陣。
總不過百余人的方陣,在那山岳一般的鐵甲戰傀軍陣之前顯得無比羸弱。
“三角錐陣,隨我沖陣,不破不歸。”
張遠雙手壓刀柄,一聲長喝,腳下不停,向著那鐵甲戰傀的戰陣沖去。
沒有什么戰前誓,也沒有什么結陣鼓舞話語。
甚至,都沒有整軍。
就這么埋頭,向著前方的戰傀軍陣徑直沖過去。
鄧繼勝面上露出一絲詫異,握緊手中的圣旨。
張遠這等沖陣,分明是沒有半分勝算。
別說勝算,這樣沖陣,恐怕連他自己都要折在陣前。
這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鄧繼勝不理解,立在戰傀軍陣后方的云侯也面上閃過一絲疑惑。
他不會輕視張遠,哪怕張遠實力在他看來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