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牙齒打顫的聲音更無人能聽到了。
“白雀,愿降。”
那位領頭的黑甲武者滾落戰馬,跪伏在地。
剩下戰騎連忙跟著滾落。
戰死的榮耀,不是誰都愿意要。
仙秦戰卒,以戰死沙場為榮。
可對于一群拿命換錢的江湖武者來說,戰死山野,何來榮耀?
不如活著。
張遠戰騎沖到,一扯韁繩,戰馬人立而起,跨過地上跪伏的身影。
戰騎嘶鳴,張遠回頭看向山崗上那三千白龍商行殘存精銳。
“你們呢?”
聲音淡漠,目光之中仿佛猛虎凝視。
這一刻,沒有人敢與張遠對視。
那三千商隊護衛相互看看,緩緩低身,單膝跪地。
臣服。
遠處,薛云定哈哈長笑,看向身側的鐵冠老者:“武陵伯,說話可算數?”
鐵冠老者點點頭,看一眼那放聲呼喝的青玉盟車隊方向,點點頭:“走吧,既然鎮溪軍要動,那就要一戰定乾坤。”
遠處山野之間,一道道身影或長笑,或驚慌,緩緩退走。
“猛虎――”
“猛虎――”
青玉盟的車隊之中,歡呼聲音穿透云層。
那金色的猛虎虛影雖然散去,卻仿佛已經鑄在所有人的心頭。
大半日后,曹正權所領的百人到來。
幾位躲藏在山林之中的武者迎上前,將白龍商行精銳覆滅臣服事情稟報。
“蠢貨,一群蠢貨,咳咳咳――”
曹正權蒼白的面容透出漲紅。
咬著牙看向遠處的云溪,他握緊雙拳。
“張遠,看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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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不是溪。
云溪是方圓數百里,大霧彌漫,不見五指的荒原。
每年驚蟄時候,云州百姓走進云溪,尋找九彩春蠶,帶回家中,喂養出九彩蠶,吐出九彩絲,織成九彩云錦。
唯有云溪之中才有九彩蠶,云州人自家留的蠶繭,再孕育的春蠶,只有七彩,六彩,最終化為尋常的蠶。
云溪的迷霧之中,有一道通往外域的天裂。
這不是秘密。
仙秦天下,九洲各處都有天裂。
武陵伯麾下的十五萬鎮溪軍,就是駐守云溪,隨時應對從天裂之中踏出的云妖。
鎮溪軍大營,玉娘領著青玉盟一千受征召的護衛已經擔負起后軍轉運職責,將各處物資收攏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