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坐在那發呆,直到玉娘走進來,方才有些黯然的將地圖收起。
“當時我手上只有一顆林先生煉制的丹藥,是周浦將丹藥讓給了孟虞夫。”玉娘走上前,握住張遠的手,輕聲開口。
張遠點點頭,將玉娘摟在懷里。
世間修行,一路艱辛,生死,確實是難預料的事情。
這一次新軍試煉一半以上未歸,死的何止周浦。
孟虞夫到現在還未蘇醒,陸長的鐵甲獸死了,趴在城頭哭的稀里嘩啦,黑布以自己的身軀承載了李可成的神魂,太平武宗的林玨只剩一把斷劍被帶回。
沈通斷了雙腿,那個說要卸甲之后陪曹盛的盧泉,也再未歸來。
譚百川死了,何成亮也死了。
這一路上,太多張遠熟識的,知道名字的,并肩作戰過的人,將性命留在了雪域。
這一趟雪域之行,也讓張遠真正明白什么才是仙秦的根基。
仙秦的根基,是那些高呼“豈曰無衣”誓死沖鋒的軍卒。
仙秦的根基,是那些高喊“與子同袍”將生的希望留給其他人的軍卒。
仙秦的根基,是那些不回頭,徑直沖向強敵的軍卒。
正如寒亭侯所說,不悔,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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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簡樸而齊整的玉鼎樓三層臨窗閣樓,身穿青色文士長袍的韓青,和一身錦袍的鄧維承并肩而立。
兩人前方,窗臺下方是整列前行的軍卒,身形挺拔,氣勢沉穩。
鼎運關的軍卒都是駐守十年以上的老卒,軍容肅正。
一位身穿白色衣袍,身上帶著一絲仙道氣息的五旬道人走進來,向著兩人躬身。
“二位世子,張都尉經脈傷損不大,不過因為魔氣侵襲神魂,一時還難以蘇醒。”
“他借入魔之力強戰天人境,魔氣入骨,往后三兩年內都需要平復魔性,難以全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