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人,口味偏清淡點就好,食材要挑最新鮮的。”我補充道。
“好嘞!包在我身上!”李哥拍著胸脯保證。
離開餐廳,我和堂哥上到二樓,敲響了老王頭的房門。門開了,老王頭站在門口,目光平靜地落在堂哥臉上,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了。”
我有些詫異:“王爺爺,我哥這模樣變化不小,我第一眼都沒敢認,您怎么一眼就看出來了?”
老王頭平靜地說道:“你小子忘了老頭我是干嘛出身的?看相算命的。”
我們進屋,看見李正陽正端坐在書桌前,一絲不茍地練習毛筆字,見到我們進來,他乖巧地站起來打招呼:“辰叔好。”
我笑著朝他點點頭。
堂哥走到老王頭面前,恭敬地問道:“師傅,您這幾年身體還好嗎?”
老王頭示意我們坐下,緩緩說道:“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一把老骨頭了。倒是你,當初跟著黃金城跑路之后,音訊全無。虧得阿辰這小子不嫌棄,收留我在這邊當個閑人。”
我連忙說道:“王爺爺,您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和我哥,一直都把您當成自已的親爺爺看待。”
堂哥語氣帶著歉意:“對不起,師傅。當時情況緊急,走得匆忙,沒來得及跟您當面道別。”
老王頭擺了擺手,語氣平和卻帶著疏離:“豪杰,我們之間,其實也并沒有正式行過拜師禮,我也就隨便教了你一點強身健體的皮毛功夫。
“以后,就別再叫我師傅了。”他指了指旁邊安靜站著的李正陽,“這才是我正兒八經收的大徒弟。”
堂哥沉默了一下,沒有爭辯,改口道:“是,我知道了,王爺爺。”
老王頭緩緩點了點頭,目光深邃地看著堂哥:“你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啦。看你這一身的煞氣,這幾年,手底下沒少沾人命吧?”
堂哥面色不變,語氣卻帶著一股冷硬:“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該死之徒。”
老王頭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幾分看透世事的滄桑:“唉,誰年輕氣盛的時候,手底下沒幾條人命債?或許,你這性格,天生就適合在那種兵荒馬亂的地方當個梟雄。”
“不過,老頭子我還是要多嘴一句,希望你不要單純為了殺戮而殺戮,心中需留一分敬畏。否則,殺氣太重,遲早會遭反噬。”
堂哥依舊沒什么表情,但語氣還算恭敬:“王爺爺,您說的話,我都會記在心里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近況,我和堂哥便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我對老王頭說:“王爺爺,晚上過來我那邊一起吃飯吧,喝兩杯,二叔二嬸也過來了,一家人聚聚。”
老王頭這次很爽快地點頭:“行,你們小輩有這份心,我就去湊個熱鬧。”
他將我們送到門口,堂哥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在老王頭面前,鄭重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直起身,眼神復雜地看了老人一眼,轉身和我一起離開。
晚餐時分,別墅餐廳里燈火通明,氣氛熱烈。眾人圍坐一大桌,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席間,堂哥給二叔斟滿酒,認真地說道:“爸,這次回來,我想接您和媽去國外生活,我也方便照顧你們。”
二叔直接擺手,態度堅決:“我不去!國外有什么好?人生地不熟,話都聽不懂。要不是你在國內犯了事,我絕不讓你去那種亂糟糟的地方。我在村里住了一輩子,習慣了,哪兒也不去。你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已,別惹事,就行了!”
二嬸也插話道,語氣充滿擔憂:“豪杰,知道你平平安安的,還能干正經營生,媽就安心了。
“柬埔寨那地方,幾十年前,咱們村好多人都下南洋,去柬埔寨那邊做生意的,最后沒幾個回來的。你爸有兩個光屁股玩到大的發小,就死在那兒了,回來的人都說那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活地獄。我們老了,經不起折騰,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我見狀,也開口勸道:“哥,柬埔寨那邊環境確實比較復雜,不太適合二叔二嬸養老。以后有機會,咱們可以想辦法,接二叔二嬸去新加坡那樣安穩的地方,跟我爸媽也能做個伴,互相照應。”
堂哥見父母態度堅決,便沒再勉強,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那晚,二叔難得地開心,喝了很多酒,最后拉著老王頭的手,反復念叨著村里過去的舊事,直到醉意朦朧,被扶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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