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故意學他們怪叫:“雅咩爹?現在知道求饒了?剛才要生魚片的囂張勁兒呢?”說著又往他們身上扔了把瓜子殼。
混亂中,李建南突然喊了聲“管教來了”,眾人瞬間散開,假裝圍坐在桌邊嗑官方發放的瓜子。兩只腳盆雞鼻青臉腫地爬起來,哆嗦著不敢再吭聲。
伊萬慢悠悠地掰開一根香腸,斜眼瞥他們:“再鬧,下次用伏特加瓶子塞你們眼里。
監舍里的晚會接著進行,伏特加和咖喱的氣味混在一起,氣氛越來越熱鬧。
酒到濃處,伊萬突然站起來,拍著桌子,用他那帶著濃重口音的俄語唱起了俄羅斯民謠。他的嗓音粗獷,雖然跑調,但氣勢十足,監舍里所有人都跟著拍手打節奏。
三個阿三喝得滿臉通紅,竟然扭著腰跳起了印度舞,嘴里還哼著寶萊塢的調子。他們的動作夸張滑稽,逗得眾人哈哈大笑。阿虎笑得直拍大腿,連一向嚴肅的金志勇都忍不住嘴角上揚。
角落里,那兩只腳盆雞縮成一團,鼻青臉腫,再也不敢提清酒和生魚片的事。他們低著頭,時不時偷瞄一眼熱鬧的人群,卻又不敢吭聲。
我朝角落里招了招手,示意兩只腳盆雞過來。它們畏畏縮縮地挪到桌邊,低著頭不敢看人。
\"聽著,\"我敲了敲桌子,\"只要你們答應以后老老實實的,就讓你倆上桌吃東西。\"
兩只腳盆雞立刻點頭如搗蒜,嘴里不停地應著:\"嗨!嗨!\"
阿虎嗤笑一聲,把半根俄羅斯肉腸推到它們面前:\"吃吧,別再說要生魚片了,懂?\"
\"嗨!嗨!\"它們抓起肉腸就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再也不敢提半句意見。
監舍里的笑聲又響了起來,晚會繼續熱鬧地進行著。
除夕夜的監獄比平時多給了一個半小時的自由時間。晚會結束后,管教吹響了熄燈哨,眾人七手八腳地收拾好監舍里的狼藉。
我躺在硬板床上,聽著外面零星的鞭炮聲,思緒飄回了老家。爸媽這時候應該在家吧?大姐是不是在廚房里忙活?方萍和陳靈現在在做什么?是在看春晚,還是像我想她們一樣也在想著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鞭炮聲漸漸稀疏,我的眼皮也越來越沉。在朦朧中,似乎夢見方萍笑著朝我招手,可一眨眼又不見了。我在監獄的第一個除夕夜,就這樣帶著思鄉的情緒,慢慢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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