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金花這個游戲最考驗人的就是心理博弈。每當有人看牌時,整個牌桌的氣氛就會瞬間凝固——后面幾家都死死盯著看牌人的臉,試圖從最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捕捉蛛絲馬跡。
我看到大波浪女人看牌時,總會不自覺地用舌尖舔一下嘴角;那個穿阿瑪尼的中年男人每次拿到好牌,右眼皮就會輕微抽搐;而馬尾女最厲害,不管牌好牌壞,永遠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連呼吸節奏都不會變。
但也有人反其道而行。大波女就是個中高手,她經常拿著爛牌裝模作樣地嘆氣搖頭,等別人都棄牌后,突然加注偷雞。
最有趣的是那個禿頂老板,他每次拿到大牌都會故意罵罵咧咧:\"這什么爛牌!\"然后裝作不情愿地跟注。結果有次真拿了235最小的牌,也這么演,反倒被人當成了大牌,白白多贏了好幾萬。
凌晨三點那局牌,場面異常膠著。馬尾女早早棄牌后,剩下五人像上了發條似的,每人一千塊悶了整整八圈。桌上的鈔票已經堆成厚厚一疊,粗略估計有四萬塊。
中年男子率先看牌,皺著眉頭把牌甩進廢牌堆。剩下四人又悶了五圈,油頭男終于忍不住看牌,上了兩千。其他人紛紛效仿,結果油頭男第二輪直接棄牌,場上剩下三人,桌面資金已經逼近七萬。
三個人誰也不讓誰,又丟了四輪的錢,此時桌面將近十萬塊,穿阿瑪尼的男人額頭冒汗,突然甩出四千要看禿頂男的牌。看完后他臉色鐵青,直接蓋掉了自已的牌。現在只剩禿頂男和大波浪女人對決,兩人面無表情,兩千兩千一輪地往錢堆里扔錢。
不知過了多久,禿頂男面前的現金所剩無幾。他說:\"再加一次就都開牌吧,就賭你剩下的現金。\"大波浪女人紅唇一勾:\"行啊,你送錢給我怎么會不要?\"她轉頭對我拋了個媚眼,\"靚仔,幫姐姐點個數。\"
我接過她遞來的鈔票塞進點鈔機,機器\"唰唰\"地吐出數字:六萬三。禿頂男立刻對貴利強招手:\"給我點十萬!\"貴利強麻利地數出十捆鈔票。禿頂男分出六萬三推進錢堆,大波浪女人也把籌碼推了進去。
\"開牌吧!\"禿頂男猛地亮出akq同花,這是僅次于豹子的第二大牌。他笑道:\"我就不信你還能三條!\"
大波浪女人卻如釋重負般笑了:\"不好意思哦,最小的三條。\"她翻開三張2,禿頂男氣的把牌撕得粉碎。
這局錢實在太多,貴利強都下來幫忙。他負責碼好鈔票遞給我,我操作點鈔機。機器運轉的嗡嗡聲中,我們像兩個銀行職員般專業地清點著這場瘋狂賭局的戰利品。
最終清點完畢,這把牌的底池足足有三十八萬六千塊。禿頂男這把牌他最少輸了十六七萬。我們按規矩抽了一萬九的水錢,剩下的二十萬出頭全進了大波浪女人的腰包。
其他幾個男賭客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有人甚至笑出聲來:\"還好這把沒拿到大牌。\"穿阿瑪尼的男人擦著額頭的汗,半開玩笑地說:\"這娘們今天是不是拜過財神了?\"
大波浪女人得意得像只開屏的孔雀,她把贏來的鈔票一股腦推到貴利強面前:\"阿強,都給我存起來。\"貴利強推了推眼鏡,動作麻利地開始記賬。鈔票在他手中翻飛,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禿頂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今晚手氣差點,改天再戰。\"
其他幾個老板也都神色輕松,穿阿瑪尼的男人甚至打趣道:\"老張啊,這點錢對你來說不就是毛毛雨?\"說著掏出煙盒,給在座的都散了支煙。
禿頂男今晚總共從貴利強那里拿了三十萬現金,他把剩下的三萬多現金放進包里,拉上公文包的金屬拉鏈,發出清脆的\"咔嗒\"聲:\"阿強,寫個卡號給我,上午讓財務給你打錢。\"
貴利強立即從西裝內袋掏出燙金名片,在背面寫下一串數字:\"好的張總。\"他的鋼筆在紙上劃出流暢的痕跡。
牌局正式結束,我快步走出里間。廚房里,李哥正在往瓷碗里盛剛出鍋的鮑魚粥,熱氣裹著香氣直往鼻子里鉆。\"李哥,可以上菜了。\"我低聲提醒。
回到包間,我提高聲音:\"各位老板,宵夜已經準備好了,請移步餐廳,趁熱吃才夠鮮。\"
大波浪女人第一個站起來,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淺淺的凹痕:\"可算能填填肚子了,玩得我都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