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賀臨川低聲道，語氣帶著不確定。

祁淵的隱匿功夫太好，他何時離開的，竟無人察覺。

謝星晚猛跑想起來祁淵說的話，他是去……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滑入洞口，帶進一陣更凜冽的寒意。

是祁淵。

他回來了。

高大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昏黃的光線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靠近了，才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濃重的血腥氣。

他的步伐沉穩，徑直走向謝星晚。

謝星晚站在原地，看著祁淵一步步走近。

他微微低頭，金色的豎瞳鎖住她的眼睛。

他沒有說話。

只是極其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拂開她額前被夜風吹亂的發絲。

謝星晚沒有躲開，“他死了？”

祁淵點點頭，“他勾結變異獸人，我去的時候，他正好把羊皮圖給他們。”

“祁淵，你做得好。”

這夜。

薩滿的山洞比往常更加昏暗，幾盞小油燈在石壁上投下跳躍不定的昏黃光暈，勉強照亮了圍坐在中央石桌旁的幾張面孔。

謝首領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塊沉默的黑色巖石，背脊挺得筆直，滿臉凝重。

他面前攤開著一張邊緣磨損沾染著血跡的粗糙羊皮紙。

薩滿姝念枯瘦的身影隱在石桌另一側的陰影里，仿佛只有那雙眼睛，在昏暗光線下異常明亮，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水。

林長老，干瘦長老等幾位部落核心長老也都在，個個臉色鐵青，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謝星晚和祁淵踏進山洞時，感受到的就是這種幾乎要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阿父，薩滿大人。”謝星晚走到石桌前，目光掃過那張羊皮紙，心頭微微一沉。

誰的來信？

謝首領抬起眼，目光沉重地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謝星晚臉上，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帶著鐵銹般的沉重：“蒼鷹部落……沒了。”

洞內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仿佛被凍結了。

“就在兩天前。”謝首領的手指重重地點在羊皮紙上，“一個蒼鷹獸人，拼死逃到了狼人部落。他渾身是傷，翅膀被撕掉了一半，落地時只剩一口氣。他只來得及說清楚了事情，就咽了氣。”

謝首領的聲音頓住，山洞里只剩下油燈燃燒的噼啪聲，那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狼人部落的首領，”謝首領拿起那張羊皮信，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寫了好幾封羊皮信，分別給了所有能聯系上的大部落。”

他將羊皮信推向謝星晚的方向，“這封是給我們的。”

謝星晚上前一步，接過那張帶著不祥氣息的羊皮紙。

入手沉重而冰冷，上面寫著蒼鷹部落遭受的，以及狼人部落的懇求。

估計那幾封送去其他部落的信也都寫著請求。

但這樣的時刻，又有誰愿意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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