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帶著腥臭味的黑紫色粘稠液體,緊接著,她那腫脹得如同豬肝般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退。
雖然依舊蒼白虛弱,皮膚上的青黑色斑塊也并未立刻消失。
如同連鎖反應,另外幾個雌性也接連開始嘔吐,吐出腥臭的黑水。
“活了!活了!”人群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和帶著哭腔的慶幸。
謝星晚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于一松,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被身后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臂穩穩扶住。
是祁淵。
薩滿姝念仔細檢查了其中一個雌性的脈搏和氣息,緩緩直起身,枯瘦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渾濁的眼睛深處,卻翻涌著冰冷的寒流。
她轉過身,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緩緩掃過人群。
長老甲佝僂的身體在薩滿的目光下微微顫抖。長老丙更是嚇得幾乎要縮進長老甲的影子里。
羌生站在蛇族人群的最后方,陰影幾乎完全籠罩了他的臉。
他低著頭,沒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謝星晚靠在祁淵手臂上,喘息著,目光越過慶幸的人群,也落在那片蛇族聚集的陰影里。
她看著薩滿那冰冷刺骨的眼神,看著蛇族長老那掩飾不住的驚惶,看著羌生那幾乎融入黑暗的輪廓。
這毒,下得無聲無息,狠辣致命。
如果不是她的藥……這幾個無辜的雌性,此刻早已變成河灘上幾具潰爛發臭的尸體。
這蛇族的“規矩”,是用命來寫的。
羌生像一條真正的毒蛇,無聲無息地滑出混亂的人群邊緣,冰冷的豎瞳里最后一絲瘋狂被薩滿那句“查出來,直接殺了”徹底澆滅。
他不敢回頭,身體僵硬地貼著部落邊緣那些粗壯的樹干陰影移動,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回了西山崖壁那片屬于蛇族的陰冷洞窟。
冰冷的石壁和滲水的濕氣讓他劇烈的心跳稍微平復,但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他剛鉆進最深處自己那個狹小的石穴,還沒喘勻氣。
長老甲佝僂著背,枯樹皮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渾濁的三角眼,在洞窟深處幽暗的光線下,燃燒著壓抑到極點的怒火。
“蠢貨!你的好事!”
羌生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想否認,但長老甲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像冰冷的鉤子,將他釘在原地。他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只是梗著脖子,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是他們逼我的!他們……他們看不起我們蛇族……”
“放屁!”長老甲猛地向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幾乎戳到羌生的鼻尖,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扭曲變形,“逼你?逼你去給整條河下毒?逼你去毒死那些毫無防備的雌性?羌生!你腦子被毒液泡爛了嗎?”
羌生也有點生氣,“長老,我做這事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害怕了?”
“你還敢攀咬我?”
“這不是攀咬,我要是被抓住了,一定把所有經過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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