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的眉頭蹙了一下，看向謝星晚。

那幾個蛇人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猛地抬頭，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微弱的希冀。

謝星晚迎著他們急切的目光，向前一步，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但是，我有三個條件。”

年長的長老也強撐著點頭，眼中是孤注一擲的決絕：“只要嗎嘍部落肯幫忙！條件，……你盡管提！”

謝星晚的目光掃過他們身上的傷口和眼中的絕望，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第一，此戰所有戰利品，包括變異獸人尸體全部歸嗎嘍部落所有。蛇人部落不得染指。”

長老毫不猶豫地點頭：“好！應該的！只要能擊退那些怪物，戰利品都是你們的！”

“第二，”謝星晚繼續道，“蛇人部落必須無條件共享所有關于這次襲擊的事情！包括那些變異獸人的數量，種類，進攻方式，弱點，以及你們部落的地形圖和可能的藏身點！不得有任何隱瞞！”

“沒問題！我們知無不！”長老急切地保證。

謝星晚頓了頓，目光變得格外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刃，直刺那長老的靈魂深處：“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此戰過后，無論結果如何，蛇人部落必須放棄現有族地，舉族遷徙，并入我嗎嘍部落！從此，再無蛇人部落，只有嗎嘍部落的蛇人族分支！部落的規矩，防御，資源分配，一切聽從嗎嘍部落首領號令！你們，可能做到？！”

最后四個字，如同重錘砸下！

放棄族的？舉族遷徙？并入他族？

這簡直是釜底抽薪！是要徹底斷絕蛇人部落的根基！

洞內瞬間死寂。

連洞外的暴雨聲似乎都小了下去。

那斷尾的蛇人少年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

其他幾個蛇人也滿臉震驚和屈辱。

蛇人長老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渾濁的老眼里充滿了掙扎，“謝小姐，這……”

他下意識地看向祁淵，似乎想尋求一絲同族的轉圜，卻只對上祁淵那雙依舊冰冷的金色豎瞳。

“長老，你得看清楚形勢，你覺得究竟是全都死了好，還是和我族一起活著的好？你再猶豫，說不定會多死幾個。”

長老的目光又掃過地上重傷瀕死的同族，掃過山洞外那永無止境的暴雨，仿佛看到了山谷中正在被怪物屠戮的婦孺凄厲的慘叫。

他布滿皺紋和血污的臉上，肌肉痛苦地抽搐著。

他閉上眼，兩行渾濁的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沉重地點下了頭，“好，我答應。”

交易達成。

代價是蛇人部落的過去和未來。

謝星晚看著長老臉上那混合著血淚的絕望與認命，心頭并無多少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片沉甸甸的冰涼。

她轉頭看向祁淵，祁淵也正看著她，金色的豎瞳深處，似乎有什么極其復雜的東西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

洞外，暴雨依舊傾盆，沖刷著這片危機四伏的大地。

……

謝首領的決定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在長老和隊長們中間激起一片嘩然。

“首領！蛇人部落離我們太遠了！現在又下著暴雨，路更難走，派大隊人馬長途奔襲，風險太大了！”林長老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牛眼瞪得溜圓。

“萬一這是調虎離山，趁我們兵力空虛，變異獸人直接來打我們怎么辦？”

“是啊首領！我們自己的防備還沒完全建好！這太冒險了！”另一個長老也憂心忡忡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