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漸涼，謝星晚裹緊了獸皮外套，眼睛死死盯著平靜的水面。

“他一定會趁我睡著溜走……”她小聲嘀咕，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宿主，你這樣也不是辦法……

“我不管。”謝星晚固執地說道。

過了一會，她似乎平靜了下來，又喃喃道，“他肯定有事瞞著我們。”

謝星晚抱著小雞仔坐在山洞外，月色漸濃，她腦袋一點一點的，終于抵不過睡意沉沉睡去。

小灰盤在她腳邊，警惕地吐著信子。

水面泛起細微的漣漪。

賀臨川無聲地浮出水面，藍發上的水珠在月光下閃爍。

他靜靜注視著熟睡的謝星晚，目光從她微微蹙起的眉頭，滑到還緊握著小雞仔的手指。

“出來吧。”他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

巖洞陰影處，祁淵的蛇尾無聲滑出，豎瞳在黑暗中泛著冷光。

蕭昱衍也從半空優雅降落，尾羽收攏在身后。

祁淵走過來，先是將一塊大獸皮蓋在謝星晚身上。

“把她抱回去吧。”賀臨川眼神微動。

“為什么？”祁淵開門見山，蛇尾危險地拍打著地面。

賀臨川的耳鰭微微抖動：“沒什么好解釋的。”

蕭昱衍優雅地理了理尾羽：“突然要解除契約，總該有個理由。”

“這不是大家一直希望的嗎？”賀臨川冷笑，“當初是誰天天嚷著要解除契約？怎么？你們都改變主意愛上她了？”

祁淵的豎瞳收縮：“沒有，只是覺得現在也挺好。”

賀臨川挑眉，“因為她變好看了？”

蕭昱衍的尾羽炸開：“賀臨川，你干嘛這樣說話？”

“你知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明白之所以我們改變了主意是因為這幾次謝星晚表現出的樣子，她改變太大了。堅韌，果敢，聰明，大膽，不會放棄我們任何一個人。”祁淵的語氣低沉。

水面突然蕩起波紋，賀臨川的魚尾煩躁地拍打著：“你們來是想勸我的？”

“算是吧，但也知道為什么。”

“你們參與的那幾次我沒有參與，我也不知道她變成了什么樣，我只知道因為她我差點死掉，也只知道她答應過的，部落之爭一結束就會解除契約。”賀臨川冷聲道。

他故作冷漠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我不信，別說這種話，如果真的怨恨她，你就不會養小雞仔，也不會陪她去孵化小灰。”蕭昱衍一向毒舌，難得這樣正經說話。

祁淵沉默片刻再次開口，“賀臨川，你的說辭我一個都不信，說實話吧。”

賀臨川有些動容，他的指尖顫抖，卻仍舊閉上眼轉過頭不愿意開口。

祁淵和蕭昱衍對視一眼。

蕭昱衍決定再添一把火，“你知道嗎？雖然你在部落里養傷，但謝星晚也一直在擔心你。”

賀臨川握緊拳頭，終于開口。

“我，我要回人魚部落報仇。”

“報仇？”祁淵敏銳地問。

賀臨川的指尖劃過水面，激起一圈漣漪：“對，我要殺一個人。”

“那人什么實力？”

“b級。”

“可你才d級，你覺得就憑你一個人能殺了他嗎？”蕭昱衍難得失態，尾羽完全張開。

“所以解除契約。”賀臨川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