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哄人開心的好話么,她會說。
但她也明白,逆天續命一事還是要有運道極旺的人在她身邊才好。
只有玉浮,遠遠不夠。
可她的男人……還征戰在外。
這一趟的風險看樣子只能自己面對了。
有點難,但也不算太難。
虞聲笙算了一下,發現大兇,卻不危及性命,頓覺一切還好,情況尚在掌控。
聽到這話,玉浮痛心疾首:“都大兇了,你還想怎樣?非得死局不可么?”
“沒事,死不了。”
玉浮:……
罷了,他反正就沒真正做過這個小徒兒的主。
從她只有幾歲時開始,她才是那個領頭的。
勸說無果,也知天命如此,玉浮一甩袖子,拿著兩壺好酒回自己院中去了。
天漸漸冷了,轉眼又是冬日。
第一場大雪來得很是突然。
一夜轉醒,外頭已是白茫茫一片。
銀裝素裹,遍地雪白。
桂姐兒拉著輝哥兒穿得溫暖厚實,在厚厚一層的積雪上踩得嘎吱嘎吱響。
哪怕已經沉穩許多的輝哥兒也玩得不亦樂乎,與妹妹一道打雪仗、堆雪人,直玩得鼻尖通紅,才被黎陽夫人叫了回來。
一摸兩個孩子背后全是汗,黎陽夫人板起臉,又趕緊讓婆子丫鬟備熱水與干凈衣裳來給他們換下。
“簡直胡鬧,這么冷的天玩成這樣,回頭要是染了風寒可怎么好?冬日里風寒可沒那么容易好的!”
虞聲笙幫侄子侄女說話:“難得這樣大的雪,別說他們了,我看著都想痛快玩一玩,姑母就別生氣了,橫豎及時更衣,問題不大。”
“你呀,就寵著他們吧!”黎陽夫人哭笑不得,“我管他們,我也一樣管你,你可不許去雪地里頭瘋玩,過了寒氣可不是鬧著玩的。”
“哎……我倒是想,可姑母您瞧瞧這府里上下都拿我當菩薩一樣供著,我哪敢呀。”她故意嘆息打趣。
黎陽夫人被逗樂了。
桂姐兒拉著虞聲笙的手,鬼靈精怪地眨眼睛:“嬸母,我曉得一個地方掛滿了冰凌,回頭咱們一會兒去呀。”
正說著,外頭通傳,說是長房奶奶來了。
虞聲笙心頭微動:“是哪一位?”
“是露大奶奶。”
露娘已經懷了身孕,若非要緊事,她不會在這樣的雪天里出門。
虞聲笙與黎陽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中有數。
起了地龍的花廳里溫暖如春。
花盆里的幾株山茶都被熏得含苞待放,隱隱生姿。
剛吃了兩口茶,面色焦急的露娘就開口了:“夫人,我實不相瞞,府里那邊的事情有些捂不住,我是來求夫人幫忙的。”
她頓了頓,“不知能否求夫人慷慨解囊,借一些銀兩給我們長房,好在這個年節下的緩一緩,等到來年開春再讓我們慢慢還上。”
露娘開口就是借錢,讓虞聲笙大為驚訝。
細細一問才得知,原來為了給任胭桃填窟窿,聞圖幾乎傾囊相出,掏空了長房的家底——雖說仍有祖產鋪面支撐,但賬面上可支配的銀錢已經沒有了。
長房上下,正經三個主子,一堆奴仆,處處都要花錢的。
露娘又是懷了身孕的,接下來府里又要添一張嘴。
說到最后,露娘也倍感委屈,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換成旁人,我也不開這個口了,實在是沒臉說……可夫人不同,你我算是一家子,也是我的恩人,當著夫人的面我不敢不說實話。”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