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微微一笑:“李縣長不要大意,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
李學強滿心歡喜地出了縣長辦公室,正要進電梯,剛好碰到從里面走出來的何孝堂,身形一滯,尷尬地笑了笑,才與何孝堂擦肩而過。
何孝堂一直背著雙手,甚至都沒看李學強一眼。
陳永豐辦公室跟梁棟辦公室斜對門兒,他的辦公室從來不關門,坐在他的位置上,一抬頭就能看到對面的狀況。
一般有人來找縣長,都要到他這里,等他安排,基本不會直接往縣長辦公室闖。
然而,今天就有人直接推開了斜對面的門。
陳永豐正要起身制止,卻發現來人是何孝堂,伸了伸舌頭,又坐了回去。
何孝堂是縣政府里唯一一個不需要通報,就能進縣長辦公室的人。
梁棟見何孝堂進門兒,連忙起身迎接,親自給他泡了茶,又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他。
何孝堂接過煙,開口道:“聽說你要搞一個工業園?”
“嗯,有這么個設想。”
“我勸你還是要慎重。”
何孝堂嘴里說是‘權’,其實已經表明了他反對的態度。
“叔,我是經過通盤考慮,也征求了市里主要領導的意見,才做出如此決定的。”
梁棟一點也不退縮,同樣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和所獲得的支持。
何孝堂當然知道梁棟在市里的影響力,但他并不在乎。
“槐安這個地方吧,有些邪氣,書記和縣長特別容易出事。遠的不說,咱就說李朝陽吧,挺膽小一個人,到最后也想折騰折騰,這一折騰不當緊,就把自己給折騰進去了。武自強,仗著自己有后臺,就目無尊長,結果呢,也是黯然離去,這輩子恐怕也就這樣了……”
何孝堂接連舉了兩個例子,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謝謝何縣長的美意,我知道何縣長這是在提醒我,不要步了他們的后塵。可我這人有個壞毛病,不撞南墻,從來都不知道死心。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試試,我覺得對不住自己,也對不起組織的信任,更對不起全槐安的老百姓!我這人還有個壞毛病,就是特別軸,走路不會拐彎兒,遇到石頭,從來不會繞路,只會選擇把它搬開!”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梁棟就沒打算妥協,就連稱呼都變了。
要是何孝堂識相,他還考慮給他留些面子,可這老小子既然敢找上門來出威脅,他也沒理由慣著他。
何孝堂冷笑道:“梁棟,年輕人可以無知,但不能無畏。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要以為自己有些后臺,就能橫行無忌,小心陰溝里翻了船,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哈哈,”梁棟放肆而笑,“看來何縣長對我還是了解不夠呀,我建議你去淮州、去渭城、去燕京打聽打聽,然后再做打算。”
何孝堂早就料到今天來見梁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只是沒想到這家伙竟然跟突然換了個人似的,簡直猖狂至極!
“很好,既然你不聽勸,那咱們就試試,強龍到底壓不壓得住地頭蛇!”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