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紅別過臉去,下頜線條繃得緊緊的,哪怕再不高興,也很有修養的:\"沒有。你可以走了。\"
王小小不以為意,手指繼續向下移動,來到腳裸后方處。
她突然用力按壓某個點位,趙華紅的腿猛地抽搐了一下。
\"啊!\"趙華紅驚呼出聲。
王小小的面癱臉,松了一口氣:“踝關節或足部關節嚴重損傷后,雖經治療但功能喪失,關節可能自發融合或強直在非功能位。”
趙總參要說話,紅紅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和力氣,把他拖出屋。
“趙叔叔,別打擾老大,老大不說話,就是在想趙姐姐腿能不能好。”
趙總參看著她,她好像比小小大吧?
王小小半跪著,一直在思考治療方案,手術是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科技不支持。
但是針灸推拿,草藥外敷,外加她知道配合后世的支具矯正,踝足矯形器,進行力量訓練。
趙華紅部分恢復足背屈功能,無法正常行走,遺留輕微跛行,仍有可能實現生活自理。
但是她是軍人,尤其是女性軍人在這個時代能上戰場,還是副團,這個女人的自尊心有多重,能忍受腿瘸嗎?
這個女人是多么驕傲,即使崩潰邊緣,仍努力克制脾氣,要求對方“出去”,體現了軍人素養和骨子里的傲氣。
心理治療她沒有學習過,即使都是醫生,隔了一層,如座山。
但是她知道,趙華紅絕對不需要人的同情,她會覺得屈辱。
趙母散步回來推開門時,看到家里的老頭子和紅紅大眼瞪小姐。
去了閨女的房間,差點被眼前的場景逗笑了。
只見王小小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軍裝下擺沾滿了灰,正皺著眉頭啃指甲。
自家那個平日里雷厲風行的閨女坐在輪椅上,一張俏臉黑得像鍋底。
\"你給我出去!\"趙華紅咬牙切齒地說。
\"閉嘴!\"王小小頭也不抬,嗓門比趙華紅還大,\"沒看見我在想事情嗎?\"
趙華紅氣得直拍輪椅扶手:\"你——\"
王小小想了半天,她既然是軍人,這些事情她應該能承受的。
王小小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拍了拍軍裝上的灰塵。
她那雙漆黑的眼睛直視著趙華紅,聲音平靜得像在匯報天氣:\"治療方案:針灸刺激神經,推拿松解粘連,草藥外敷消炎。三個月后預計恢復部分足背屈功能,可實現基本生活自理。但會遺留跛行。\"
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窗外樹葉的沙沙聲。
趙華紅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收緊,骨節泛白。
她的表情依然克制,只是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就是說我能站起來走路,但是永遠不能正常行走?\"
王小小點頭,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明天的早飯,\"你說對了,像這樣。\"
她走了兩步,右腿刻意拖了一下,動作精準得像個醫學演示模型。
趙華紅深吸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
她的目光落在自已毫無知覺的雙腿上,聲音輕而穩:\"知道了。你回去吧。\"
王小小沒動。她盯著趙華紅看了三秒,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刷刷寫了幾行字,撕下來放在床頭柜上。
\"這是藥方。明天開始治療。\"她轉身往外走,到門口時停住,\"對了。\"
趙華紅抬頭。
\"跛著走路,\"王小小的聲音依舊平板無波,\"比坐著等死強。\"
趙華紅的瞳孔猛地收縮。站在一旁的趙母倒吸一口冷氣。
王小小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軍靴踩在地板上發出規律的\"咔、咔\"聲。那聲音在走廊里漸漸遠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趙母顫抖著手去拿那張藥方,發現背面還寫著一行小字:\"你還能指揮,還能罵人,還能活得像個人。\"
趙華紅死死盯著那行字,突然一把抓過紙條揉成一團。
但最終,她還是慢慢松開了手,將皺巴巴的紙團小心展平,塞進了自已的軍裝口袋。
客廳坐著的紅紅,都不用演。
她擔心老大,更加擔心花花,別看花花比她聰明,但是從小都是她護著花花的。
趙總參看著她,:“怎么怕老子打你。”
紅紅脫口而出,:“你不會,不是每個人都打女人的。”
趙總參也沒有心情逗這個小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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