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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9:一戰定西南(六)【求月票】

    崔止:“……”

    崔孝看著供桌,呢喃:“不會了。”

    這世上沒人能讓他這般失態痛哭了。

    頭七這一夜過得格外漫長,崔孝不時看向門外,期待一陣夜風帶來她的消息,但遺憾的是一夜無風至天明。崔止前兩日就在山上擇好一出風水寶地,還命人挖好了墳坑。

    “時間緊迫,來日再為母親修葺新墳。”

    抬棺下葬,見新土埋墳,直至徹底覆面。

    崔孝將祭品擺好,望著還未刻字的墓碑怔愣良久:“阿姊,必不會讓你等太久。”

    因為庵堂有事,崔徽提前一步下山。

    待處理完畢,左等右等卻只等來她弟。

    “阿父和至善呢?”

    “姐夫他們不是跟你前后腳下來?”

    崔徽搖頭:“并沒有。”

    “這、這上山的路就一條,我方才一直在這兒,沒見到還有人下來……”說著他就想再上山找找,他了解他爹的,除了大師兄就沒認可過其他人當阿姊的夫郎,“阿父不會趁機跟姐夫擺老泰山的派頭吧?他那性子……”

    欲又止,止又欲。

    父親可是給阿翁當過好幾年副手的,所以詩書靈學得再多,也無法徹底剔除土匪掠奪專橫的本性,他這位姐夫要受無妄之災了。

    崔徽寒了臉色:“他諒他也不敢!”

    說是這么說,但行動上還是誠實的。

    姐弟倆折返上山找了一圈。

    除了山頂那座新葺孤墳,并未看到其他東西。二人又仔仔細細找了一圈,終于在一處不顯眼的角落找到一枚遺失玉佩。他緊張吞咽口水,手都在發抖:“姐夫的玉佩?”

    世家子弟以玉飾約束己身,輕易不會舍。

    更何況是他這位世家家長姐夫了。

    除了玉佩,二人又找尋其他的線索。

    “這把扇子……有字?”

    刀扇是他們父親的。

    起初還以為父親留下刀扇是為了陪母親,所以檢查的時候沒仔細看,剛剛才發現上面寫了字,而此前刀扇是空白的:“寫了什么?”

    “借……崔至善……一用?”

    此刻,山頂的風有些喧囂。

    新墳附近的狗尾巴草輕輕搖曳。

    崔止知道老泰山可能耍陰招對付自己,但沒想到陰招來得這么快,也這么不要臉!

    “偷襲,有違君子之道……”

    更何況他們還是翁婿關系!

    崔止自認為見慣大風大浪了,但眼前這一幕是真沒料到!崔孝從背后偷襲自己,半扛半拖,當著小舅子的面,大搖大擺帶著他下山。崔止想呼救,奈何丹府被封禁,喉嚨也被文氣堵著無法發聲——對方禁奪聲太熟練了,熟練到瞬發,打他措手不及!

    崔孝嗤笑:“迂腐!兵者,詭道也。老夫對付你,還得提前告一聲?豈不愚蠢?”

    說這話,崔止自己信么?

    崔止確實不信,他只是想提醒老泰山要點臉。下山之前,他還穩得住,下山必經之路有人把守,其中也有自己的人手,不乏實力過得去的武膽武者護衛,崔孝帶不走他。

    “岳父不怕此舉讓克五傷心?”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都跟她和離了,她為你傷心作甚?”崔孝是油鹽不進,順手還給女婿捅刀子,又善心大發給崔止提了個醒,“別指望你那些人手能來救你。”

    崔止起初還以為山中有崔孝內應,他才能這般肆無忌憚,直到他看到他老泰山大搖大擺用追風躡景越過幾重關卡木樁,守衛毫無知覺,崔止波瀾不驚的臉終于裂了。

    “……而且,你是戚國崔氏族長,戚國國主心腹,什么分量也不用老夫多說。沒有碰見就算了,既然碰見,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崔止被他這話氣笑了。

    岳母頭七剛過,崔孝后腳就劫人。

    這還是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崔止,崔氏家主,西南分社主社,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形式落入敵人之手。

    崔孝拎回來一條大魚。

    “你怎現在就回來了?”

    崔孝的老友看到他身影還驚詫。

    “這位年輕后生又是誰?”

    “我前女婿,崔氏家主崔止。”

    老友:“真的假的???”

    崔孝冷笑:“包真的。”

    崔止也被氣笑了。

    他的老岳父被妻子拋棄、兒女嫌惡,也不是沒有理由!純粹是他自個兒自作自受!

    老友蹙眉:“捉來擱這里也沒什么用。”

    畢竟是崔孝女婿,總不能丟給主上祭旗。

    崔孝:“怎么會沒用?只要關著,崔氏就沒了人坐鎮,能少給咱們使多少絆子?”

    回頭還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老友若有所思點頭:“這倒是。”

    崔止不能殺,那就只能看管起來,這份苦差事就丟給崔孝。不過,他還是要說一說崔孝:“橫豎戰局不要緊,家中有事就先顧著家里,不說多長,七八天還是能勻你。”

    崔孝沉下臉色:“不必。”

    他又道:“派人去山上將藥材取了。”

    崔止幾乎要被他的厚臉皮驚到。

    “岳丈拿了我的人,還想要崔氏的藥?”

    崔孝對此不置可否。

    命人將崔止帶下去嚴加看管。

    待人走了,他在老友驚悚目光中吐出一口接近黑紅色的血,整張臉白得近乎透明。老友握住他手腕將人攙扶住,下一瞬就慌了神:“崔善孝,你的經脈丹府怎么……”

    連心脈也有損傷。

    這脈象怎么看也不是長壽之兆。

    “有人傷你?”

    崔孝將手抽回,咳嗽道:“自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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