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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7:你留嗎?【二合一】

    上午在逛街,下午在軍營。

    這事兒很快傳到休年假的眾人耳中,他們意識到事情嚴重,顧不上手上的事兒,紛紛往軍營趕去。一來就看到兩位老將跟沉棠請罪,治軍不嚴往大了說可是能上軍棍的!

    沉棠自然不會處罰二人。

    且不說他們是從褚杰那邊半路過來的,即便不是,三軍上下這么多人,有人互相包庇,偷偷摸摸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上頭的人也很難察覺。但,完全不管又不行,她便象征性斥責了兩句,各罰半個月的軍餉。

    祈善頭個趕來,或許是一路用追風躡景,到的時候呼吸還有些不穩:“主公。”

    沉棠道:“元良放心,我沒殺人。”

    盡管不想承認,但以當下風氣而,點外賣的性質還沒當街斗毆嚴重,情節也沒上升到丟命。她怒火再盛,也還有幾分理智。

    特別是大戰在即的當口,更需斟酌——殺雞儆猴可以,但不能讓猴也產生朝不保夕的危機感。因此,沉棠只是喊了人過來圍觀幾人被上軍棍,數量還在能承受的范圍。

    祈善聞便放心了。

    出人意料的是欒信是第二個到的。

    他來的時候便聽沉棠在發飆。

    “但他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帳下不需要有這樣不守紀律的兵!今日能為了爭風吃醋,在青樓門口打群架,明兒是不是能為一己私欲,率眾做更離譜的事情?是不是會罔顧法度紀律,殺良冒功、強搶民女、殺人奪財?這種害群之馬,我這里廟小,萬不可留。軍棍結束之后,讓他們收拾包袱滾蛋!”

    沉棠還在生氣,但處置手段不算過分,祈善自然沒什么好說,而且作為軍師謀士,還得請罪。畢竟他也有治軍職權,沉棠真要問罪,從上到下沒誰能逃,除了欒信。

    畢竟人家剛加入不久,還是戶曹掾,除非下次隨軍,不然跟治軍八竿子打不著。

    他會來,純粹是因為顧池。

    顧池收到信的時候,他就在身邊,發生這么大事,不來湊個熱鬧也說不過去。至于他為什么會在顧池身邊,純粹是因為顧池這幾天沒事兒干就賴在他家,不勝其煩。

    顧池掀開軍帳帷幕,心聲活躍。

    他一個四肢健全的居然還快不過欒信。

    沉棠看到顧池,神色起了微瀾,嘴上說著:“你們不在休年假,一個個往軍營鉆作甚?這只是一樁小事,處理完了就好了。”

    顧池老老實實道:“自是來請罪。”

    沉棠臉上終于有了笑意,她對著顧池笑罵一句道:“大過年請罪也不嫌晦氣?”

    營帳外,軍棍聲逐漸停歇下來。

    沉棠抬手輕揮,雙手撐膝起身。

    “既然望潮來‘請罪’,那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將他們逐出軍營。他們愿意轉投別處也好,愿意歸鄉謀生也好,各奔前程。”

    顧池眨眨眼:“為何是池?”

    這里的幾個人,以及后腳趕來的荀貞和寥嘉二人,哪個不能做?非得給他找活兒?

    沉棠拍他肩膀:“你清閑。”

    單身狗閑著也是閑著,有空就多干活。

    顧池:“……”

    他還能怎么辦?

    自然是苦哈哈地接了差事。

    軍棍是當眾執行的,一為震懾,二為敲打,讓蠢蠢欲動的人掂量掂量,觸犯軍法的代價付得起,還是付不起!當犯錯成本直線飆升了,再管不住的下半身也能管住。

    另外,也能借著這次好好整頓軍營。

    好好的年假出了這么糟心的事情,沉棠的心情可想而知,她長嘆一口氣道:“思來想去,還是要設立一個政……額,特殊的監軍。這些兵卒的思想和紀律還是太差了。”

    她現在是腳丫子疼,腦闊子也疼。

    顧池出營帳沒有幾步,迎面碰上姜勝。

    他頓時笑靨如花,飄上前,勾肩搭背。

    “先登,來來來。”

    姜勝不肯改道:“主公那里……”

    顧池道:“都已經解決了。”

    再過去就是觸霉頭。

    姜勝聞,腳步一頓,順著顧池方向走。二人慢悠悠往執行軍棍的演武場過去,他在路上從顧池口中知道事情始末,挑眉。

    “先登,你覺得這事兒該怎么辦?”

    姜勝哼道:“你不是最通主公心意?”

    顧池還能不知道怎么辦?

    顧池:“先登這話,好似池妖惑上,諂媚邀功……你就不能換個好聽的說辭?”

    比如他跟主公心有靈犀什么的。

    姜勝不肯給面子。

    待到了演武場,姜勝視線掃過一眾剛執行完軍棍的兵卒,眉眼間的玩味更濃,意味深長道:“今兒黃歷,不宜婚嫁,宜出殯。”

    顧池竟是一人都不留。

    全是要死的面相。

    也是,他們確實該死。

    顧池詫道:“今天日子這么不好?”

    姜勝將他勾肩搭背的手拂開。

    提醒:“回去記得艾葉洗洗祛晦氣。”

    顧池辦事兒自然萬無一失。

    他臉帶笑意地送走姜勝,遙遙瞧見欒信在演武場旁邊,目光悠遠,似有幾分懷念。顧池熱情迎了上去,出聲打斷欒信的思緒:“公義頭一次來,要不要在下陪著走走?”

    欒信:“主公不是交給你差事?”

    顧池真心道:“如何有公義重要?”

    欒信:“……”

    論臉皮厚,他是比不過眼前這廝。

    顧池遷就欒信那條不靈便的腿,二人走得緩慢。望著那些捂著屁股,互相攙扶,一瘸一拐回各自營帳的兵,欒信看了幾息收回視線:“主公會留著這些人性命嗎?”

    顧池神色不變,唇帶笑意。

    反問:“公義會留嗎?”

    欒信不解:“為何問信?”

    他問的是主公,而顧池問的是他。

    顧池澹聲道:“軍法之內,他們命不該死,但軍法之外,他們其罪當誅。主公愿意留他們一命,但池作為主公僚屬,首要職責便是將一切不利苗頭扼殺。這些人知道要被驅逐軍營,對主公心生恨意,為何還要留?若公義如今還是軍師謀士,你會留他們嗎?”

    這個問題——

    欒信搖頭:“不會留。”

    顧池笑道:“池亦是。”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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