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他小舅子搞的那些美化工程,簡直就是個典型例子。
沒事就變著法地折騰,把村里老百姓的墻面噴了一遍又一遍漆,還有道路施工、人居綠化等各種各樣的工程,不都是他親戚們在做嗎?
至于招標競價,完全就是走個形式,跟會議記錄一樣,每次檢查的時候才后補,反正總能把上級應付過去。
盧煜明在渭水鄉主政的那幾年,沒少從公家撈錢,所以他被紀委調查一點都不冤枉。
更可氣的是,有些鄉領導,開會的時候大談特談讓同志們節省節約,可背地里卻抽著高檔煙,喝著名貴酒。
鄉里省下來的錢都去哪兒了?還不是進了他們自己的腰包,進了他們的肚子里?
基層領導權力大,監管又松,很容易出現這種中飽私囊、以權謀私的情況。
說起自己在渭水鄉任職的時候,李霖雖然不貪不占,可也管不住手底下的人。
他自己沒親戚朋友來要工程、要項目,結果倒便宜了手底下那些委員、副鄉長們,他們紛紛把手伸向工程項目,能撈一點是一點。
好在他任職期間的那些項目都能保質保量完成,而且價格還低于市場價。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要是太過清廉,身邊就沒人愿意跟著干了,沒人愿意為你賣命,就算你有再大的志向,沒人去落實,也是白搭。
所以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失為一種處世智慧。
“我也痛恨這種現象,等以后我有了能力,一定殺一殺這種風氣。”李霖神色平靜,淡淡說道。
徐雯神情凝重,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不禁聯想到自己的哥哥徐藝龍,心里琢磨著,不知道哥哥的生意和爸爸徐永昌有沒有關系。
她輕輕嘆了口氣,心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一點關系都沒有。
徐藝龍能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到哪兒都有面子,肯定是靠著爸爸徐永昌的影響力。
雖然徐永昌沒默許徐藝龍打著他的旗號去做生意,但徐藝龍是徐永昌的親生兒子,就算他不露面、不允許,別人難道就不知道他們的父子關系嗎?
那些人肯定擠破了頭想主動和徐藝龍結識,實際上都是沖著徐永昌手中的權力去的。
就像漢江省委一把手王謹,若不是看在徐永昌的身份和地位上,怎么會對徐藝龍這個生意人那么客氣呢?
說到底,還不是看在徐永昌面子。
然而,正是因為到哪兒都有人給面子,徐藝龍在生意場上才混得如魚得水,短短幾年就積累了巨額財富。
也正因為如此,徐永昌看不慣自己的兒子,總說他不務正業。
每次兩人見面,連一頓完整的飯都吃不了,說不上兩句就得吵起來。
徐永昌一激動,就會從腰間抽出皮帶,追著徐藝龍打。
嘴里還不停地罵著,“小兔崽子...你他媽翅膀硬了,敢跟老子頂嘴了?”
徐雯每次都急得不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怎么也攔不住,直到徐永昌在徐藝龍屁股上用皮帶抽出幾道紅印才肯停下。
徐藝龍也覺得委屈,人家別的領導家的兒子都能做生意,憑什么他就不行。
既然和老爺子話不投機,他干脆收拾行囊去了國外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