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還表示會拿出所有的財富,連帶著他母妃的嫁妝也全都動用,最遲十天之內,就能運來楊氏。”
“甚至為了防止楊氏反悔,他親自起草了一份文契,顧小妹代表楊氏簽字畫押,楊一笑代表族群簽字畫押,五公子同樣簽字畫押,而且請幾個兄長全都拿出私人印章在文契上蓋印做個見證。”
老太監念到這里時,朱氏忽然打岔問了一句:“那個五公子總共購買多少鹽引?他真要把母親的嫁妝也動用嗎?”
老太監笑了笑,眼神有些森然:“一百七十萬貫,這小子胃口大的很。”
皇后朱氏不由嘆了口氣,聲音隱隱有些傷感:“雖然濟王當年被父皇封了實封,也許這些年積攢了一些家財,但是那五公子并未繼承家業,因此手里不可能有太多的財產,他能動用一百七十萬貫,可見確實是要掏空母親的嫁妝……”
“唉!”朱皇后又嘆息一聲,聲音顯得更加傷感:“他母親是我娘家一個表妹,這次怕是要被兒子坑死了。楊一笑那么狠,一百七十萬貫肯定會全吞下。一文都不會留下,逼他們母子去死。”
小虎頭聽的迷惑,忍不住好奇出聲:“皇后娘,為什么我父親能把一百七十萬貫全吞下啊?明明是折價賣給他鹽引呀,他付出錢財至少可以拿到鹽引啊。”
“還有,就算一百七十萬貫全被坑了,那也只是錢沒了而已,為什么您說他們母子會死呢?”
小虎頭畢竟心思敦厚,不像某個壞蛋父親一樣狠辣,這孩子想不通,也悟不透,這明明是最正常的交易,難道正常的交易也能用計嗎?
朱氏又嘆了口氣,手掌輕輕摩挲小家伙的腦袋。
老皇帝則是慢悠悠開口,笑呵呵的進行教導:“那一百七十萬貫錢財,你父親肯定是收入囊中,至于相應的鹽引,也確實會交給你的那個所謂五舅,只不過么,他帶回去的路上恐怕會遭遇賊匪。”
小虎頭目瞪口呆,下意識進行辯解:“太爺爺,這不對,您老人家應該知道,咱們楊氏境內的賊匪早就掃平了。”
“哈哈哈哈!”老爺子見他如此天真可愛,忍不住發出慈愛的大笑之聲。
老太監則是低眉順眼,湊到小虎頭的跟前,柔聲道:“小少爺,你聽好,老奴兒以前跟著陛下的時候,就多次被派出皇宮去當賊匪,歷朝歷代的皇帝,有些臟活不方便干,但是,手底下有養著的人呀。比如陛下手底下養著的是老奴,你父親手底下養著的則是劉伯瘟,說起那個狗東西,心思可比老奴更狠吶。”
“這這這……”
小虎頭的認知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
一向和藹可親的太監老爺爺,說他經常出宮去當賊匪,而自己的父親,則會派人去搶奪正常生意交付的鹽引。
錢,全吞,鹽引,搶回來。
那個濟王府的五舅,他一文銅錢都不會剩下。
可是……
小虎頭想起朱皇后娘剛才說的另一件事,于是忍不住極其納悶的開口又問:“可是就算錢沒了鹽引也沒了,也不至于那位五舅去死啊?還要連累他的母親,也跟著一起去死。”
老爺子身為一代帝王,心思剛硬不在意親情,因此聽了之后,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僅是語氣慢悠悠說了一句,既起惡心當吞惡果,貪心與能力不符,死了也是活該。
朱氏則是神情憂傷,輕輕撫摸小虎頭的腦袋,溫聲細語,教導起來:“孩子,你記住,窮人如果變的更窮,他能咬牙撐著努力想辦法活下去。但是一個曾經擁有一百七十萬貫財富的人,尤其還是把母親嫁妝全都虧空的人,當他突然變的兩手空空,他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鹽業何等重要啊,你父親竟然答應五公子,可見在他心里,這個五舅兄絕對該死。他針對五公子的手段,乃是最狠毒的誅心逼人尋死之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