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
金色的光雨,落盡了。
長安城,像一頭被抽干了血液與靈魂的巨獸,匍匐在大地上,只剩下冰冷的軀殼。
蕭羽的低語,消散在王婉兒的耳邊。
“現在,安靜了。”
他松開手,轉身,向著閣樓的邊緣走去。
王婉兒沒有動,像一尊被遺忘在角落的石雕。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片死寂。
黑色的洪流,從破碎的城墻豁口處,無聲地涌入。
它們不像勝利的軍隊,沒有歡呼,沒有搶掠。
它們只是沉默地執行著一個意志。
凈化。
一個躲在水缸里瑟瑟發抖的孩童被拖了出來,他的哭聲剛起,一只晶體手掌便按在了他的頭頂,哭聲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個矮小的,嶄新的墮落者,站了起來,匯入洪流。
一座酒樓里,幾個商人以為躲過一劫,正要慶幸,窗戶被撞開,黑色的身影淹沒了他們。
沒有慘叫,只有幾聲沉悶的倒地聲。
然后,幾個身穿錦袍的墮落者,搖搖晃晃地走出酒樓,茫然地看向皇城的方向。
效率,絕對的效率。
這是一場完美的,沒有任何資源浪費的格式化。
懸浮的閣樓,開始緩緩移動。
它的目標,是那座矗立在城市中央,雖然殘破卻依舊威嚴的皇宮。
蕭羽站在閣樓的邊緣,黑色的衣擺在死寂的微風中拂動。
他俯瞰著自己的杰作,猩紅的眸子里,沒有喜悅,沒有激動,只有一種徹底掌控一切的平靜。
閣樓降落在了太極殿前的巨大廣場上。
地面鋪設的白玉石板,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那是九鼎大陣破碎時留下的創傷。
“下來。”